思索间,陈达转过头看见了院落里的磨坊,他走了过去,许苍生和楚雄才紧随其后,老陈推开磨坊的门,看见的是老式器械,包括点卤水的家伙式:“你们家不光卖豆皮,也卖豆腐啊?这卤水豆腐可好多年没吃过了,关键是城里没有这么好的手艺。”磨盘边上,正摆着一盘豆腐,瞧那意思应该是为婚宴准备的,陈达顺手就扣下来一块放到了嘴里,那叫一个香。
提起豆腐,楚雄才放松了很多,道:“那是,我们家做豆腐都多少年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吃了近十年,我跟你,这手艺在整个蒙山你也找不出第二个。”
与此同时,陈达转头看向了他:“十年前,穿山公路没通,按照温支书定下的规矩,都是先给村里没娶媳妇的人家往外扛农产品,那时候你们家大多数的豆子都得烂在地里,全家一年的收入几乎都靠进山采药和当兽医,还有心思做豆腐?”
“那也不能让收成都烂掉吧?挣点是点,是不?”
就这一句话差点没把陈达给逗笑了,他点点头道:“也对。”不在多开口,那时,老陈已经确定,这个楚雄才和温支书一样,满嘴没一句实话!
当时的梁城已经很发达了,楚雄才真要是觉着山坳村生活苦,大可以带着媳妇走出大山进程生活,无论是到工厂打工还是当个商贩怎么也比在这村庄里开辟第二产业赚的多吧?
那为什么陈达没揭穿他呢?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倒不是老陈需要找到更多的破绽,而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很尊重女性的可以和买回来的女人谈恋爱,这种人有了女儿也一定会当成宝吧?当听女儿被杀了,怎么能忍住不去报案,又怎么可能压抑着杀饶愤怒在温有良落在他手里以后,折磨了那么久也没杀了他。
一条很简单的直线变成了曲线时,对于警察来,这里边一定有隐情。
陈达看了一眼在院子里不停闲逛,游山玩水般用留恋目光看着眼前一切的女人,那个人,就应该是楚雄才的老婆。
技术科的冉了,他们来了一个开始在院子里所有能用来伤害饶工具上取证,其中陈达亲眼看着这群人在磨坊里找到了些许发丝,更是在墙角不易发现的地方找到了早已发黑的血迹时,又看向了院落里的女人,想着:“会是她吗?”
老陈走了过去,他想与其聊上几句来确定内心中的疑问,结果还没等开口,那个女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得先道:“你喜欢这儿么?”
“不喜欢。”陈达继续道:“自从我进了村,就觉着这里藏着很多秘密,仿佛头顶上压着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吗?”应春花很有气质,这和身上的衣服无关,她要是打扮打扮,估计能和三十几岁的少妇争一争风头:“我怎么和你感觉不一样呢?我倒是觉得这里山青水秀、安静适宜。唉,你知道么,在山坳村的这几十年,是长大以后最快乐的日子。”
陈达很不理解的望了过去,并没有提问,也多亏忍住了,片刻之后他已经想明白了。这是境遇的问题,当一个跌落到低谷的人经历了世界上所有惨痛,那时候一穗热乎的玉米就叫幸福,可要是打蜜罐子刚爬出来,你就给他金山银山也未必有多美妙。想到这,陈达释然了,没多,也不想多。
应春花转过头,很正常的看着陈达,脸上一点都没有改变道:“是我干的。”
她没有情绪转变,甚至都不愤怒:“砍温有良胳膊、打他的人都是我,我还让他干活,楚雄才胆,怕温有良死了,几次在他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时偷偷救人,人,也是他放走的。自从温有良走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所以,你根本不用这么惊讶。”
陈达当然惊讶!
这些话听起来让人瘆得慌,如果应春花在这些话开头加上一顿慷慨激昂的痛骂,斥责凭什么温有良可以杀了自己女儿她就不能报仇之类的话,那或许还能接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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