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自然不可能是外国人,这是郑建国的第一个想法,只是在这个想法才出现,又想起这货即便是真的成了外国人,也是没办法写出这行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繁体字。
跟着叶敏德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老人用的写的都是和自己无二的简体字,家里当中也看不到任繁体字的影子,经过十几年的变废为宝,老人当初收集的字画早就成了宝贝。
当然这个话是不用对孔大海说的,郑建国扫着满脸好奇的他开口道:“长什么样?”
“戴着个变形的帽子,身上穿的是花花绿绿的短袖,下面穿着个长裤踩着双皮鞋,手上还撑了把雨伞,鼻梁上架着个黑色的大眼镜,脸都遮去半个,倒是一张嘴说的却是本地话,听着不像外地人。”
孔大海毫不迟疑的说了见的那人,从他这个描述可以看出,这位显然是把人家看了个仔仔细细,当然按照他这个描述出现在这时这地,怕是不被人围观就好了,然而郑建国脑海中出现的,则是现在就有外国人进来了?
郑建国并不知道这会儿的国门已经打开,随着即将召开的转向会议已经在紧锣密鼓中的筹办中,地处两岸三地的商人们是早已蠢蠢欲动,当然这些商人也仅仅是在蠢蠢欲动而以,真正闻风而起的却是那些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海外游子。
罗一民便是这么个闻风而起的离家游子,得知对岸开通了内地游便找到有关部门打问探亲的事儿,于是在得到了欢迎回家探亲的回函后踏上了归途,当然这次他带着的不止是父亲的期盼,还有个同样流落在外心系家人的老乡嘱托,随着极不舒服的拉达车缓缓停在齐省医学院门口,一个身材挺拔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从收发室里走了出来,旁边的“跟班”便下了车还帮他拉开了车门:“罗先生,您慢点——”
在狭小的空间里将脚挪到门外,罗一民下了车后将牛仔帽戴在了头上,抬眼间就见到“跟班”已经和走近的年轻人嘀咕了什么,当即走了过去开口道:“你就是齐省的状元郑建国?”
“你好,我是去年的高考状元郑建国,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李铁的?他现在好吗?”
郑建国从旁边的陌生男子脸上收回目光,只是看这位同胞的待遇就知道上面还是以观望为主,否则放在记忆中的几年后,不说扫街铺路,单是接待车怎么也得拉个车队来伺候,哪里还会用已经老掉牙的拉达轿车来接待人家。
“他运气倒是不错,能够跑到市区拿到身份纸,再等几个月就能回家探亲了。”
罗一民的目光在面前的年轻面庞上扫过,直到这会儿看到他年轻到令人惊异的稚气,才想到这位手下的发小是以16岁年龄考上大学的状元,当然这并不是引起他好奇的地方,这会儿说过后转眼看了看旁边的“跟班”,摘下了脸上的蛤蟆镜后白皙的面颊上露出好奇之色:“你,好像并不害怕我?”
“您又没长三头六臂,只是个漂泊他乡的归家游子——”
郑建国微微一笑说着便想起旁边的“跟班”,目光在这位明显是盯梢的人脸上扫过,后面也就改了口:“就像你这口标准的齐城话,我这个土生土长的齐省人都不会。”
“好,竟然从这里猜出来了,不愧是齐省的状元。”
罗一民神情微愣后眼睛发亮,说实话他在听到归家游子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这次冒着风险回来的结果让他有些丧气,家被人占去了不说,亲戚们见到自己不是唯唯诺诺就像泥雕木塑似的。
单看那模样,罗一民也知道这些亲戚是是生怕和自己说多一句都会沾染上什么麻烦,直到这会儿见到了那位小老乡的发小,他才感受到和正常人应有的沟通,当即探手到了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了个东西:“这是李铁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祝你考上了大学。”
廉价的PE塑料袋是透明的,所以郑建国毫不费力的就能看到里面的表,确切来说他已经猜出了这是块什么表,果然罗一民拿着表开口道:“石英表不贵,单从价格上来说比你手上那块要便宜的多,但是考虑到这个在国内比较稀有,算得上是李铁的一份心意。”
“这个我明白,谢谢,我收下了。”
探手接过,郑建国不知道是李铁那货在显摆还是真的祝贺他考上了大学,当然考虑到这两个可能性都会有,这表倒是不如得知李铁的安全来的重要了,看也不看的收进口袋后抬起了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给他回的,就麻烦您告诉他一句,我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是共和国最年轻的研究生了,希望他能在那里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就当是我这个朋友给他的建议了。”
罗一民的眉头扬了扬,也没再开口的转身看了眼旁边的“跟班”:“同志,咱们回招待所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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