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那个辈分至高的人,却实在当不得圣僧,甚至在世人眼中都当不得和尚!
此时此刻,龙渊寺九级浮屠塔下,一个披散着头发,僧袍不遮右肩,说是和尚,却又不像和尚的年轻人,就那么慵懒至极的躺在白玉塔基上,手里还拿着一片略大的树叶呼扇着面庞。
在他的身旁不远处,浮屠侧围栏旁,有一人倚栏而立,这人衣着玄色长衫,腰系暗朱玉带,背着一柄五尺巨剑,看其面貌,古时潘安不过如此。
那人静静的立在那里,眼神看向远处大雄宝殿的牌匾,迷茫中似有虔诚,虔诚中又带着骄狂。
“徒儿,来跟着师父念,三世诸佛,依般若波若密多故,得阿诺多罗三藐三菩提……”
不知何时,地上的和尚蓦然开口,看向倚栏之人的眼中,竟带着一抹不和谐的宠溺,似乎眼前这个明显比他年龄还要大许多的人,真的是他口中的小徒弟一般。
不过,那高冷的美男子,却依旧盯着大雄宝殿,动也不动。
“唉……我说无伤徒儿,你师父我正……”
“真隐师弟,师言戒规否?”
不修边际的假和尚见男子不理睬,正要“教育”两句时,却被一个慈悲的声音打断,来人正是当今龙渊寺的主持——真明大师。
“师兄哦,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看今个天好,在这里吸收吸收正能量嘛!”
从主持的话中可以知道,眼前这个假和尚,竟然是当今龙渊寺中,辈分最高的四人之一!法号:真隐!
面对自己主持二师兄的责问,真隐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无赖般的回答着。
看着自己这个目无戒规的小师弟,方丈也不催促,就那么含笑盯着真隐,默不言语。
真隐在师兄“含情脉脉”的注视之下,终究败下阵来。
“好好好好好,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你不要在那样看着我了,我下来就是!”
哀怨着起身,白了一眼真明法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倚栏而立的赤衣男子招呼道:
“走了徒儿!师父带你去后山坐禅去。”
男子虽然没有理会真隐,但却依旧是跟上了真隐的脚步。
目送着真隐和男子消失在远处的大雄宝殿之后,真明这才离开了原地,轻叹一口气,带着两个年轻弟子,继续朝着山门走去。
三人一边走着,真明主持左侧,那个面容青涩的应法沙弥却不解的问道:
“方丈师祖,为什么真隐师叔祖每天不念经,也不打坐,像个假和尚!您却从不对他管教约束呢?”
真明法师微笑,边走边道:
“你们的师父无元,师叔无钰,他们二人同为我的弟子,如今俱已是耋宿长老,性格却又全然不同。”
“我传他们法门,因人而异,不尽相同。”
“我与真隐师承照行先师,真隐所学与我所学,俱为吾师言传身教,若有犯戒,许是师言不同,我又怎可妄加评判?”
小沙弥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整个龙渊寺千百僧人都要持戒?他却没有?”
真明默笑:“汝师传汝等戒规,便是汝等有,众僧师传众僧戒规,便是众僧有!”
小沙弥不再追问,只是低头跟着方丈继续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心中许是羡滟,真隐那个假和尚,终归还是因为命好,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吧。
却说那真隐假和尚,离开了浮屠塔之后,径直朝着后山走去,嘴里还在念叨:
“无伤徒儿,老和尚定是怕我在来人面前,搅了他的排场!嘿嘿,我听说这次上山的是一班子王公贵族哦!也不晓得是哪地的!鬼才想知道!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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