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蚊帐钩子拆掉,给我!”
古人家中唯一的条状金属物大概就是用来勾蚊帐的铜钩子了,大概普通碳素笔笔芯粗细,大户人家的铜钩子编制精细,还有各种饰物点缀。
但老百姓家却是没有的,只是铜圈简单弯成的钩子。
李滇是篆刻师傅,家中还算富裕,杜若是问了稳婆房间里有没有铜勾的,如果太穷没有钩子,那么杜若就会让她劈一段竹条,磨细磨平滑。
产房里,帮手妇人们都不懂稳婆要铜圈做什么,但还未来及问,稳婆把铜圈捋直,弯了一个大弯,又要滚水。
立刻有人端来滚水,只见稳婆把铜圈放进滚水里一会儿后,拿着尾端,略冷却后,就靠近了产妇。
“呀!这是做什么?”
房间里的妇人都是生过孩子的,可见到稳婆接下来的举动后,还是有人吓的叫了起来,有人脸都吓白了。
但稳婆却对此不闻不问,靠着多年给人接生的经验,认真“捞”着什么。
“呼……”
须臾后,床上本来奄奄一息喘气都十分困难的产妇,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紧接着产妇上身一挺,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鼓鼓的肚子也瞬间瘪了下去。
“生出来啦!生出来啦!”
有帮手妇人从指缝中看到这一幕,立刻欢呼起来,而稳婆手中已经接到孩子,孩子眼口禁闭,她倒提着孩子腿,打了下屁股。
“哇!”
孩子哭了出来,稳婆也松了口气,开始收尾。
“李家娘子,你还好吧?”
早有帮忙妇人去看产妇,而见产妇终于睁开眼,并且能喝下去糖水后,大家悬着的心彻底安下来,有人出去报喜。
外面,杜若和朱旦杜青一起,紧张看着产房,产房里传出帮忙妇人惊恐叫声时,他神色笃定,这早在他预料之中。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自己法子不行,而是担心晚了,产妇若是已经气绝,纵使他法子再好也无用。
那边,李滇听到里面惊恐叫声后,倒是被吓得面无土色,这短短一会对李滇来说无异于一个世纪。
但当房里传出婴儿哭声时,邻居们齐刷刷欣喜起来,大呼庆幸,杜若也放松了脸色,但看李滇,仍旧金锁双眉。
知道妇人出来报母子平安后,李滇才喜极而泣,瘫坐在了地上。
“公子真乃神人啊!”
邻居们大呼神奇,围着杜若对杜若大加赞赏。
有人问方法,连朱旦和杜青都一脸钦佩的看着他,期待他说出法子,可杜若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只说自己是从古书上看到的法子,具体是什么法子,他没说,只让他们以后问稳婆。
杜若的法子很简单,只是教稳婆用铜圈做了个“产钳”而已。
人类被难产折磨了几千年,古代无论东西方女子生产时,都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风险极大。
其实难产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腹中婴儿“胎位不正”,头歪一点就容易难产。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用消过毒的外物深入产道,将胎儿头位“扶正”即可顺利生产,这就是产钳的妙用。
前世自从产钳在医院普及后,孕妇们就再也没有难产的了,国产狗血都市剧里孕妇在先进的医院里难产,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纯属是扯淡。
这些关乎女人隐私位,不足道也,杜若当然不能告诉他们。
李滇哭了一会儿,被众人劝起后,又忙送不迭的扑到杜若面前,跪下:“公子救我妻子,大恩大德,李滇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杜若见状,当然露出宽厚的微笑,连忙扶起他,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咱俩也是有缘,我才能救你妻子啊!
“敢问恩人姓名?”
李滇知道仅凭自己三言两句说报答太苍白,他只有记住恩人姓名,来日慢慢报恩。
杜若是来招聘李滇的,他不能简单说自己是杜若,这样不够排面。
所以,他给了杜青一个眼色,杜青立刻站出来,道:
“我家少爷姓杜名若,成都府尹、成都路转运使老爷公子,佩银鱼袋。”
此言一出,在场李滇等人无不惊愕,眉州人哪有没听过杜若名号的?
于是众人齐齐作揖:
“原来是杜佩鱼杜公子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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