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确实存了和稀泥的心思,想着息事宁人。
可徐家准备如此充分,又有主证又有旁证,教他如何袒护?
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要怪只能怪周有德自己,起了贪心便罢了,竟然做事这么不利索,留下如此多的把柄。
二十板子打完,周有德已经是有气无力,郑知府冷哼一声道:“再敢咆哮公堂,便加倍严惩!”
郑知府顿了一顿,一拍惊堂木,继续问雪里梅道:“本府且问你,你方才说的可都属实?”
雪里梅咬着嘴唇道:“句句属实。”
“来人呐,叫她签字画押!”
周有德见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顾不得许多,高呼道:“知府大人且慢,难道您就不顾及姚大人的颜面吗?”
他这一喊可不得了,郑知府面色大变,心中冷笑道。
原本他还顾及姚布政使的面子,想着对周有德略施薄惩从轻发落。
可不曾想这周有德如此愚蠢,竟然直接将姚大人牵扯了进来。
若是周有德不吭不响认了,姚布政使还可能念在妾室的份上向郑有和暗示一番。
可现在一来,姚布政使怕是杀了周有德的心都有了。
“周有德胡乱攀咬朝廷命官,可恶至极,给本官再打二十大板!”
周有德一听又要打板子,哭喊道:“知府大人您不能打我,姚大人救我,姚大人救我啊!”
郑有和心道哪里能容得你在这里乱叫,便吩咐道:“给本官堵上他的嘴!”
一旁的周大富见周有德被堵上嘴杖责,只觉得畅快不已。
把他像丢死狗一样丢给徐家顶罪的时候,想不到也有今天吧?
二十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周有德之前便挨了二十板,这二十板打完便昏死了过去。
郑有和便命人取水来将其泼醒。
一盆凉水泼下,周有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郑知府冷冷道:“钱塘商人周有德嫉妒同行徐家,命人焚烧徐家书坊。按大明律该如何判罚?”
这话是说给一旁的刑名师爷的。
“启禀东翁,大明律记载:若放火故烧官民房屋及公廨仓库、系官积聚之物者,皆斩。其故烧人空闲房屋及田场积聚之物者,各减一等。并计所烧之物,减价,尽犯人之财产,折剉赔偿,还官给主。”
“偷窃财物又该如何判处?”
“凡窃盗已行而不得财者,笞五十,免刺。但得财者,以一主为重并脏论罪。为从者,各减一等。且一贯以下,杖六十。一贯以上至一十贯杖七十...一百二十贯,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两罪并罚,判处周有德斩决,徐家书坊所烧制物,折剉赔偿,还予徐家!”
偷窃财物是要判处杖责的,但故意纵火焚烧民宅并造成极大损失的,按律当斩。
周有德听到斩决两个字的时候彻底崩溃,嚎啕大哭了起来。
“带下去收监!”
郑知府只觉得晦气不已,摆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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