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闷,是李阔海开的口:“刘家小郎,汝来提亲?”
“李大官人,晚辈前思后想,不敢高攀贵家,汝看吾此等身体,及吾家情况,贵家小娘子随了吾,以后会过何等日子?”
“拒亲!”
李家小娘子都有那么大块头,可想而知,李阔海有多魁梧。
究竟他有多高,刘昌郝也没有一个准寸,反正比梁小乙还高出大半个脑袋,至少刘昌郝在县城里转了两天,还未看到有那个男子比李阔海更高更魁梧的。
外貌上李家父女两比较相像,但这般相貌放在男子身上反而叫雄伟昂扬。李阔海仅是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两个字,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不怒却自威,连身后的梁小乙都感到头皮子发麻。
“汝看吾,”刘昌郝站了起来,先是比划了自己的身高,然后伸出纤细的胳膊肘子。
古代婚姻很重视门当户对,可是刘昌郝不谈两人外貌、门户的巨大差异,只说块头。这个说服力还不大,刘昌郝又继续说道:“李大官人,此事发生,吾一家无法呆在县城,不久会一起回刘梁村。刘梁村是何等所在,相信李大官人亦有听闻。”
李阔海的儿子看着刘昌郝,眼神也由鄙视转为诧异,李阔海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汝如何化角花大官人之借贷?”
“晚辈来正为此事,迫不得己,晚辈只好将传家宝变卖。”
“传家宝?”
刘昌郝从怀里拿出手帕,非是后来的手帕,应当是汗巾与手帕的结合体,比毛巾小一点,比手帕大一点,比较厚实。手帕不值钱,值钱的是手帕里的东西。
昨天刘昌郝大约地将来龙去脉弄清楚后懵逼了,然后苗苗说箱子,他拼命地想箱子里的东西,然后想到了一样物事,那块小方镜。
是他花了两块钱在地摊上买来的,因为便宜,开始都忽视了。
但这是在宋朝!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最早的玻璃镜是威尼斯人发明的,据传第一块镜子换了十几座城市,不知是真是假,就是真的,那时候欧洲还没有开始工业革命,所谓的城市不过是稍大一点的村子。但刘昌郝还记得威尼斯开始小规模生产玻璃镜,一块镜子似乎还价值十几万法郎,那时候的法郎可不是后来的法郎。
不过就是那时候的欧洲也不能跟现在的宋朝相比,并且宋朝商业与航海业越来越发达,什么样的稀罕物都有,另外,镜子在他手中卖与在李大官人手中卖,价格会是两样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李大官人不黑心,足以能化解眼下的危机。
李大官人先是看着镜子,被吓了一大跳。
“李大官人,汝看,”刘昌郝与李大官人挨在一起,这样李大官人便能看到镜子里的刘昌郝。
“此、此物……”李大官人沉吟起来。
“李大官人,汝再看。”刘昌郝将镜子翻转过来,镜子后面还有印花,两只小萨摩耶狗正在绿色的草地上扑蝴蝶。别看这印花,在宋朝同样能当成宝贝。
李大官人用手摸着:“此画是为印是为画?”
印刷,宋朝印刷技术根本跟不上来,画的,将宋朝所有画家集合起来也办不到,与艺术价值无关,画不出来这种逼真度,像素也跟不上去。
“晚辈曾祖为步军都头时,于京城相助一大秦夷商,此人为表感谢,将此镜赠予吾曾祖,自此以后,被吾家视为家传宝也。此图是印还是画的,晚辈也不知。”
“说,汝要何?”
“收回花家欠条、吾叔家房舍与地,再给晚辈一千贯钱。”
“呵呵,此是某家。”李阔海被刘昌郝的“狮子大开口”气乐了,威胁道。
“李大官人,来贵府之前,晚辈恩师曾言李大官人为人,言汝为老牌商贾,凭智谋赚钱,不谈好与坏,至少不会做出类似于花家巧取豪夺之事,故为众商贾推为惠民行行头。”
宋夫子可没有说这样的话,但他敢来了,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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