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没有书呆子一词,除非刘昌郝以后将这些词一一“创造”出来。
不过性质差不多,按照家里仆役打听来的消息,刘昌郝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读得也不算太好的书呆子。女儿喜欢,权当养一个废物。但是李阔海如刘昌郝所猜测的,对刘昌郝很不喜欢。
见了两次,李阔海对刘昌郝的评价稍稍高一点。
也只是一点点。
宋夫子陪刘昌郝当见证人,于是李阔海以为刘昌郝这些谈吐,是宋夫子在背后指点的。比如说这个谄媚,刘昌郝就有点上纲上线了。
在高家,花家老二是奴才,可回来了,就是缙绅。
在宋朝,士大夫与缙绅喝酒应酬,甚至喝花酒狎妓,是正常不过的事。
因此李阔海自嘲,以为他说的,刘昌郝听不懂,于是说:“某所言汝懂乎,某不惧花谷久,花谷久亦不惧某,汝叔父家宅地已成花家财产矣,某亦不能强迫其以何价售予汝也。”
好像是这个理儿,然而现在的刘昌郝不是以前的刘昌郝,尽管他现在对宋朝的一些情况还不大了解。
“大官人,刘梁村穷山恶水,土地出产有限,民风剽悍而丑陋,花谷久设局无非讹财,财已到手,何不放手?”
“汝亦是不懂,他与某关系颇为恶劣。”
刘昌郝不接话了,心里想,你们都是商人,关系虽恶劣,相信也不会是死敌,难道为了赌一口气,不顾千贯的收益?
确实,李阔海与花谷久关系不大好,李阔海索性将话说开。
“其欠条恶毒,汝知汝叔父为何写之?”
“不知。”
“汝将其仔细观看,便知之也。”
那张欠条上有什么,刘昌郝真不清楚,花家拿借条来催债时,前身还在私塾里上学呢。
“李大官人,吾叔父一家现在何处?”
“刘小郎勿要乱想,汝叔离开刘梁村与花家并无关系,今年旱灾严重,若其侥幸躲过一劫,或许日后亦会归之。某所言与汝叔父无关,汝可知花谷久为何盯上汝家?”
“请赐教。”
“花谷久有一幹人名曰徐德新,花谷久唤他徐三哥,徐三哥子看上汝娘娘,欲将汝娘娘纳为小妾,其派人打听,察之汝家有一传统,凡妇人者皆刚烈。其便请花谷久相设一局,使汝叔父陷入局中,汝家乃有今日局面也。”
“可恶!”这才是真正的可恶,刘昌郝愤怒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在宋朝不要说丈夫死掉,就是丈夫活着也能离婚,问题是那个徐三哥与花大官人设的这个局十分歹毒,不但谋得了刘家的财产,这个高利贷滚下来,将家产卖掉也还不起,后果就是刘昌郝很可能会成为徐家或花家一个地客或仆奴,包括苗苗都能变成一个奴婢。
“汝小叔不贪便宜,其如何得逞?”
“李大官人,试问一句,有几人不贪心。”
“刘家小郎,汝与老夫论理没用,徐三哥子不放手,花大官人则不愿意与老夫谈,”让李阔海拿出三千贯赎刘昌郝小叔家的地,那是不可能的,即便镜子赚了一点钱,传出去,李阔海也成了冤大头。
“某叫汝来,是欲对汝说,汝叔家宅地某不会赎之,然某会给汝钱。”
这不是少钱,可能是两千贯,以刘家的花费,即便将刘昌郝的学费,谢氏的药费包括进去,一年也用不了一百贯。
但是还有那个一品富贵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种地最为辛苦。士农工商,然除种地,吾能做何营生?不赎回叔父家宅地,吾家地与叔父家地犬牙交错,屋宅亦连在一起,以后有的是麻烦。”
“汝若坚持,则让某为难也。”
“大官人一定有良策。”
“田契地契宅契皆在花谷久手中,某有何良策?汝何必坚持,某给汝的钱,足以让汝家用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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