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是天方教信徒,看不懂这些图案的含义,只能随便瞎看看。
正看着,丹夫忽然注意到某一处的图案似乎被划掉了,慢慢走过去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不是被划掉了,而是有人在上面刻了字,而且是五个汉字:“全保宁到此”。
“雷诺你看。”丹夫立刻拉着雷诺过来看。
“是全保宁刻的,一定是他适才经过这里、在桌子后面躲着的时候刻的。”雷诺本来听说有人刻字也有些新奇,但在看清刻字的人名后情绪低落起来:“这人适才已经战死了。”
“原来已经战死了。既然如此,就给他划掉吧。”丹夫闻言说道。
“何必划去?”雷诺却又道:“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的留字,一定要留下!
不仅是他,依我看来,所有攻打寺庙的将士都应该在寺庙内外刻字,留下纪念。这座寺庙以后也要留下,告诉后来人当年都有谁攻打了寺庙!”
“说的是!”丹夫道:“每个人都应该在上面刻字。”
“我先来。”雷诺从怀中拿出匕首,从刀鞘中抽出来,在旁边刻道:“碎叶城雷诺到此。”
刻完七个字,雷诺要将匕首递给丹夫。丹夫却没有接,而是示意其他将士接过来。旁人略有些惊讶,却也没多想,接过来纷纷刻字。很快,躲在桌子后面的十几个士卒全部刻过字了。
他们的举动被门洞外的将士注意到,有人顿时要冲进来刻字,被雷诺阻止。门洞外的人干脆就在寺庙外墙壁上开始刻字。一时间,到处都是匕首或矛尖与石块摩擦产生的声音。
“丹夫,你还没刻?”雷诺阻止过要冲进来的人后再次看向丹夫,却见他手里拿着匕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由得又问道。
“我知道了。”丹夫忽然说了一句话,也不知是在回答雷诺的话还是自言自语。只见他用匕首在墙壁上刻下:“我来自新城。”
“丹夫,你不是喔鹿州人么?为啥刻我来自新城?而且,为啥不刻上自己的名字?”
“我与大食兵的第一战,就是在新城。那也是咱们安西与大食国这次战争的第一次交战。
至于为啥不刻名字,是因为驻守新城的千余将士,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活着逃回喔鹿州。我刻不刻名字,别人都知道这五个字是我刻的。”
丹夫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可任谁都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绪。
听完解释,雷诺想起这件事。‘是了,安西与大食国的第一战是在新城,当时安西最靠西的一座城。
在夺取碎叶城后,中尉还特意带几个人去已经荒废的新城祭奠了他的某个长辈,当时丹夫也大声痛哭。’
“马上就能将所有曾在安西打过仗的大食兵都杀了,咱们的仇就能彻底报了!”他又带着安慰的语气,对丹夫说道。
丹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雷诺又要说话,见车弩已经推过来,立刻住了嘴,准备继续攻打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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