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筷子上粘的一粒米舔下来,洪大守放下碗筷。心里好笑,自己一个落魄两班,搁这想什么富国强兵的东西呢。 也太搞笑了,这种事根本轮不到自己考虑的。
还是想想怎么用手里的二百两利益最大化,身上那二十几两都给了洪氏,让她扯两身夏季衣服的麻布葛布,其他米麦之类的东西家里到还有,暂时不用添置。
二百两买人参的话本钱太小,顶多买上二斤。不过一来一回,二百也能变成一千。属于可以考虑的东西,但明明可以带三五百斤,却只带两斤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付。
金斗吉出了这个钱,能私带的货物洪大守跟他大约要来一个四六开,洪大守六他四。这样算来,筹办二百五十斤左右大约就成。
感觉再去借一次救荒米也可以,一次性借他个八百一千两,就算百分之八十的利息也没问题,走一趟燕京怎么都是赚的。
但救荒米的本钱都是金进士的,如果要去借,肯定会被他要挟,甚至刮走很大一部分的份额。这就很令人难受了,反正洪大守是一百个不乐意。
金进士觊觎洪大守家一百结水浇田这事儿洪大守可记得清清楚楚,咬了他的钩,不把你吃干抹尽是不会撒手的。
如果想再弄来几百两的本钱,现在出去偷抢骗是绝对不可能的。借金进士的也绝对不行,那只能向更有钱的人去借了。
黄海道最有钱的人是谁啊?肯定是湾商大房洪得柱啊!
不找他借找谁借,何况人家开门借贷,利息都是讲明的,该多少就是多少。绝对不会有什么九出十三归的砍头息。
说干就干呗,和一头雾水的洪氏辞了行,家里的田契都不带,光飘飘的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以及散碎几个零钱就准备出门空手套白狼去了。
既然有靠嘴挣(骗)钱的办法,干嘛要用别的?
洪大守先去了铁山城,把自己的户牌取了。衙门里的铁山郡守大人从来是不见踪影的,永远在馆舍里,和一堆妓生以及女乐厮混。反正他清清白白做官,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一年两三万肯定净到手。
想来做官这个生意回报率确实挺高,不过风险也挺大,刚砍了脑袋的平山郡守背了一口大锅,死的也算是不明不白。
衙门里的中人书吏和衙前不少,但感觉更像是金进士家的后院。按照记忆,这里边一多半都是金进士安排进来的人。
甚至发生了不太重大的刑狱案件,都可以直接在金进士家的院门口判,不必要进这个衙门。
金斗吉没见着人影,不知道是往哪个村里去继续祸害了。这事儿洪大守管不着,也没法儿管。倒是衙门里的各位已经传遍了洪大守投靠了闵廷爀,做了权门前的走狗。
但所有人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以及嫉妒,他们给金进士也是做狗,哪有给一位正三品堂上官做狗来的光鲜。
当晚就住在铁山,第二天赶了个大早就往义州去,毕竟要走七十里路,不早点去,晚上还不一定能赶到义州。
外面民情也不太好,总不敢孤身在野外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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