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代表着大汉朝廷的官府,在皇权专制的时代,竟然会欠下世家豪强们的钱?......他们这是,把大汉朝廷当成啥了?”
可众属下见何瑾如此一副自家房子都着火了,还笑得出来的模样,均一头雾水,面色焦急不已。
然后臧洪也有些忍不住了,道:“主公,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些,乃是全府上下的吏员,尽乃当地各世家豪强之人。全府上下如此密不透风,可谓是针扎不入,主公怎还能笑得出来?”
何瑾这才努力地憋住了笑,然后又看向那些将校们,问道:“你们那里,有什么要抱怨的么?”
众部将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由高顺上前,抱拳道:“回主公,我等这里倒是没什么。但主公需记得,贼曹这里掌管着一千二百名郡兵,且各世家豪强坞堡当中,也有不少的私兵......”
“哦......既然军事这方面暂时不需多想,那你们便先回军营吧。”随即又想了想,看向韩浩、鲍信二人道:“你二人留下,一同参详。”
韩浩当初在王匡麾下为从事,署理过河内政事。至于鲍信,在他老家那里本身就是豪强世家,留下来正好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但二人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面色愁苦:“主公,还是让我们回军营吧。”
“为何?”
“属,属下肚子疼.......”韩浩面色为难。
“属,属下一见到主公,肝儿疼......”鲍信捂着胸口,连瞎话都编得十分敷衍。
何瑾闻言,面色忽然不吊儿郎当了,而是如乌云压顶般黑了下来。其他能走到将校见状,当即赶紧施礼转身:“主公,我们先行告退!”
刚走到堂门没多远,还是听到何瑾如泼妇般一通吼,硬生生将那二人留了下来。而他们停了一下脚步后,都一副庆幸不已的神色,又赶紧加快脚步离去......
而堂中已被惹恼的何瑾,此时又换上霸道总裁的冷酷风范,道:“哼,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都仔细总结一下,这河东太守府到都怎么个情况!”
被那双冷厉幽眸盯上的贾玑,立时浑身一个激灵,道:“没粮。”
任峻紧随其后,道:“没钱,还倒欠了不少。”
臧洪也重述总结,道:“世家豪强们沆瀣一气,把持了河东大小政务,主公眼下就是个傀儡。”
“没钱没粮一事,我等从虎牢关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带着饷钱和粮草?”何瑾便眉锋一蹙,道:“你们不会傻到,将这些粮草钱财,填了太守府的窟窿吧?”
二人顿时一哆嗦,连忙回道:“这倒没有。”
随即,又忍不住同时开口,愁眉苦脸地道:“但这些粮草钱财,只够大军两个月的消耗......”
“两个月足够了。”何瑾却大手一挥,霸气十足。
但随后看向臧洪,便忽然也愁眉苦脸起来:“倒是世家豪强们沆瀣一气此事,听起来好像极为难以下手。”
东汉的地方官中,太守、国相、郡丞以及下属的县令、县丞都是由三府征辟,三台直接任命的。
可地方郡吏却完全不同,是由太守或国相自己征辟任用的,大多都用本郡人,且多半用的都是地方豪强。
这其中便出现一个问题,太守到任后,假如得不到地方郡吏的拥护和支持,政令便极难下达,想做什么事都处处掣肘。
太平之世的时候还好说,汉庭威严犹在。
由三府三台任命的长官,地方多半不敢得罪。但如今乱世来临,汉庭威严丧尽,地方豪强招兵纳民,日益膨胀。
一般的太守到了地方后,如果不结纳豪族,怕是很难有所作为。
就在何瑾蹙眉沉思的时候,一旁典韦忽然瓮声瓮气开口,道:“主公勿忧,那些害民贼不过有些坞堡私兵。”
“之前主公只有五百亲卫,攻打范家坞堡或许人马不足。可如今麾下两万精锐在手,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杀光这些吃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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