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是初秋,山上的杉树种子已经泛黄,公园里的深山含笑树的种子也裂开了果壳。
靠着一点小手段,外表忠厚的贾栋材花三千块钱买下了整个公园的种子,却让希望靠这种子发财的黎冬喜出望外,因为她们可以免费使用所里聘请的工人。作为三人小团伙的出纳,她在人秘股交了三千块钱后,便到后门外和贾栋材他们会合去苗圃。
“栋材,还是你厉害!”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冯大龙也这么认为,看似是白交了3000块钱,其实能动用的人工都远不止这个数。
“没这么简单的“.
两人不禁一愣,开车驶上了马路的贾栋材解释道:”几千块钱的人工,你们觉得黄大仙会白让我们沾便宜不?“
看多了老爹收礼的冯大龙连忙道:”栋哥?黄大仙没那么精怪吧?“
可能吧,但做人要讲究,黄局只收大家三千块钱,而且是公家收的,却默许大家免费使用五六千块钱的人工,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个自觉性,连农药化肥都准备免费赚送。虽然黄局长那人心机深,但就事论事来说,在深山含笑种子的事上,还是办得很体面,更不要提职务的事。贾栋材心里很清楚,如果黄局长没那想法,不要说没人敢轻易得罪钱县长那样的全地区最年轻县委常委,就冲着政府、人大大院的巨变,谁也不可能免掉他的园林所所长兼职。
”你的意思呢?“
“分他一份是不可能的,但面子上总要做平来。”
“栋材?”
黎冬不愿,贾栋材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她连面子文章都不愿,不禁教训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莫搞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我不是那意思“,被小瞧了的黎冬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这生意做两年肯定没问题,我是怕平白无故给他送了礼,会出什么意外,要不?“
只要自己人不乱说,能出什么意外?黄大仙又不是真的大仙,给他上了份贡,还想怎么着?
“嘴巴严些,上不告父母,下不告”
说到这,贾栋材才发现三人都没成家,哪来的妻儿?
“晓得了,贾大所长。”
三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一路颠簸着到了石埠,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三人便分成两组去农户家通知采种的事。
这里不比在县城边上,虽有大片农田,人家却住得很分散,基本上都是一两户人家住一起。当时建苗圃的时候,黎冬没给贾栋材漏底,搞得只租下靠马路这边相邻的农田,等后来说出了深山含笑种子的事,想改地方都来不及了,只能租下隔了条小溪且交通不便的农田。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到时候苗子出来了,还得把苗子运过小溪来装车。村民过河种田倒简单,等着天晴水退就是,可贾栋材他们不行,如果遇上小溪涨水,不好让老板等退水后再装车。所以,贾栋材便想着在小溪上架座小木桥,不要求多牢固,用山里常见的杉木搭就行但位置要选好,得方便三轮摩托车从马路上开下来装苗子,否则靠人力搬运就太麻烦了。
初秋的天气依然很热,跟几户农民确定好采种日子和搭伙食等问题,两人顺着小溪找能搭木桥的地方,没多久便热得满头大汗,爱干净的黎冬看到清澈的溪水,便想下到溪边去洗把脸。
山间的小溪不比平坦地方的小河,非但没有河滩、沙滩,单两边的石壁都有快一人高。同样热得满头大汗的贾栋材,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扶着溪边的巨石跳下去,稳稳地站在清凉的溪水边里。舒服,一口清冷的溪水下去,那股清凉的感觉从体内往外冒。
“扶我下去!”
站在溪水里的贾栋材抬头一看,冲正扶着巨石也想往下跳的黎冬摇手,“你穿的是高跟鞋,能下来吗?”
“这是坡跟鞋,把手给我。”
拗不过的贾栋材伸手过去,让黎冬的细软小手撑在他的大黑手上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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