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自觉脸皮够厚,贾栋材也不禁脸上一阵发烫,前面的事他想过,无非是权衡之下的无奈之策,可后面的道理呢?
唉,这小子还是嫩了些,好多事太想当然了,好为人师的黄局长继续指点道:“栋材,老板开了口,高彬肯定会投钱,记得给他开张收据,连着钱一起送回去。还有卢县,我估计他也会带头,你也这样办。
如果以后还有领导来投钱,哪怕场里再难,也要首先保证他们的资金安全。起码一点,莫让他们亏钱,我们是当官的人,今天你帮了人家,明天人家不一定会帮你,但是你今天太过分,别人绝对会报复。
嘿嘿,莫跟我样,吃了亏才长记性。”
被老领导这么语重心长的一番教育,饶是当了副科级单位的主要领导,贾栋材也觉得脸上象火燎了一般。他光想着如何搞钱,却没想过这些人情世故,如果按他的想法去搞,搞成了还好说,要是没搞成,还不得仇人遍新昌?
等贾栋材把越野车开下了马路,刚才还提点他的黄局长,象是无意道:“栋材,晓得林江立为什么去了人大不?”
听着这有敲打意味的话,正觉得脸上发烫的贾栋材,更觉得脸上挂不住。
又来了,又来了,以前在园林所的时候就这样,说是放权给老子,还给老子立一堆的规矩。不就怕老子越级报告,抢了他主要领导的风头吗?
“黄大局长,你觉得我可能三十岁之前当副县长不?”
清楚就好,可老到的黄局长话锋一转,低声骂道:“你能当个屁!老子是告诉你,莫占着茅坑不拉屎,刚才我们在老板那保证过的。”
关老子鸟事!
可贾栋材见黄局长不是说笑,不禁暗暗叫苦。森林公安是块肥肉,却是块烫手的肉,尤其马上要包干罚没款,一个拿捏不好就要罪一片人。
“领导,我们以前说好了的,只挂名!”
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这伢子在县领导那得宠,他不背黑锅谁背?
黄局长眼珠子一转,小声骂道:”蠢货,你不捏住林长青他们一伙,怎么去捏张健民的卵子?送我都送五千,莫跟我说,你今年真的只赚万把块钱。
我跟你讲,冯援朝请我吃饭时,提过一嘴,说张健民今年去杭城旅游过,还侧面问过龙伢交了几多钱。
嘿嘿,说起来也好笑,他两个妻舅在做木材生意,老子当林业局局长,你又来了当副书记,他就真的这不怕死?”
妈的,送礼还送出鬼来了,想死就莫怨老子手恶。
感激完老领导提醒,恶从胆边生贾栋材稍一思忖,小声道:“领导,能办到什么程度?”
莫说这伢子从园林所起就守规矩,即使不守规矩,黄局长都不担心镇不住。
“只要你不怕名声臭,捻死他都行。就一条,莫让别人捉住痛脚,老子这局长当得够提心吊胆,莫让老子去给你揩屁股。”
黄局长这么一说,贾栋材收起了煞心,好歹大家也共过事,要是真把事做绝了,城建系统的朋友们难免会心寒。
“但愿他莫惹我。”
这可不一定,仕途无望的人就是想捞钱,黄局长善意道:“当心些,按说你凭本事赚钱,赚再多都跟旁人无关,但世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妈的,那就没办法善了,先捉住他的痛脚再说。要是这事被他捅出去了,老子怎么面对龙伢跟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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