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梁辰只能再道:“今日我的两个家仆也上了山,现在就在甲号院中守卫,想必那贼人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惊扰,若是将此事上报司理院,恐怕会打草惊蛇,一旦放跑了幕后主使,日后只会更加麻烦。”
“但这风险太大了!”
梁辰点点头道:“我明白,所以我想的是,如果袁教习能在暗中留意一下,等贼人下次再来,直接将其生擒,届时认证物证俱在,司理院也只能秉公执法。”
袁通听懂了梁辰的言外之意,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怀疑是王……”
“不管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我毕竟刚刚入院,根基太浅,若是贸然行动,只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这一次,袁通终于算是认可了梁辰的引蛇出洞之策,喃喃道:“既是如此,那便一切依梁师弟所言吧。”
得到了袁通的保证,梁辰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之道:“不知在刚刚的轮习分院中,我被分到了哪里?”
“长生院。”
袁通回过神来,连连对梁辰道:“对,你现在先赶紧去长生院报道吧,家中的事情,有我看着。”
梁辰闻言当即执手躬身道:“如此,便多谢袁教习了。”
袁通摆摆手,示意梁辰不要再耽误时间,随后便转身朝甲号院的方向而去。
梁辰沉了一口气,心知不能辜负了袁通的好意,当即激活了怀中的院令,准确找到了光明峰和长生院的位置,遂脚踩啸风引,化作一道血色长风,匆匆奔行。
片刻之后。
梁辰已经来到了长生院的大门之外。
尚未进院,便有一阵浓郁的丹药香气扑面而来。
梁辰强打起精神,稍微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这才迈步而入。
过门之时,有清光自门楣徐徐洒下,在梁辰的院令上扫了一下,很快便收了回去。
同一时间,于院内正殿之中,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万古之初,万道皆没,唯丹术源远流长,传承至今。大梁立国不过短短八百余载,更遑论各道统之存续,而丹药之道,却可追述至两千年前的大元王朝!”
“何为道?何为修道?千百年来,不论是各家王侯,亦或者各宗先知,所求之事,不过二字,长生。”
“是以杨某浅见,唯长生可谓道,修道,便在于长生。而丹道初意,亦不过延年益寿尔,是以大梁六大派,万寿阁可执丹道之牛耳。于我鹿鸣书院而言,虽万法皆通,仍特设长生院,便为此故……”
梁辰刚一进入主殿,便看到了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杨怀先,杨教习,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他本想悄悄找个角落处坐定,却是被杨教习逮了个正着,于是对方停下了讲论,眉头猛地一皱。
“刚才进来的那位同学,为何迟到?”
梁辰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能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硬着头皮答道:“弟子适才在山间迷路了。”
这当然是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顿时引来阵阵哄笑声。
有人发现了来人是之前登山小考的头名,梁辰,于是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口喊道:“梁师兄!梁师兄!”
于是很快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了,原来这人就是梁辰。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而起。
与此同时,杨怀先也看清了这迟到的小子竟是之前毁了自己一炉培元丹的罪魁祸首,登时怒气上涌。
“迷路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目无院纪,哗众取宠!”
这次梁辰倒是没有硬顶,而是连连躬身道:“弟子已汲取教训,下次绝不再犯。”
“哼。”
杨怀先冷笑一声,随之道:“还有下次?这堂课你不用听了,直接去丹房候着吧。”
梁辰没想到这杨教习竟然做得这么绝,第一堂课就要把自己给赶出去。
但他没有与对方争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弟子遵命。”
说完,梁辰便转身出了正殿,往丹房的方向去了。
见状,杨怀先不禁暗自得意。
“真以为拿了个登山小考的头名,就能凌驾于各院教习的头上了?既然你时运不济,被分到长生院来轮习,那我便让你知道知道,当日顶撞我的后果!”
念及于此,杨怀先眼中笑意更盛,轻咳一声道:“好了,大家继续听课,接下来,我将教授你们最基础的控火术,待会儿都去丹房试试手,如有不合格者,就留下来当一日丹童。”
闻言,众人赶紧正襟危坐,生怕被留堂下来,徒惹他人嘲笑。
可惜的是,杨怀先并不知道。
就在他于课堂上作威作福的同一时间,梁辰入院的消息,已经传入了丹房最深处的某间石屋中。
长生院的院首师兄,姜皓,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师尊。
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二百岁的大傻子。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师尊如此高兴过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从万寿阁获得八品丹方,寸阴若岁的时候。
而现在呢?
不过只是一个记名弟子来院中轮习……
姜皓实在是不太懂,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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