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在沧州府虽然也算一方豪强,但比起方家来,可就差得远了。
他没有在登山小考中出丑,也没有拿到像梁辰那般闪瞎人眼的成绩。
不顾怎么看,都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但孙从圣有一个天大的机缘。
曾被夫子亲口点评为:天生道种!
那是在他两岁的时候。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孙从圣似乎并没有表现出配得上这份评价的修道天赋。
没有人会质疑夫子的眼光,只能说,孙从圣的气运实在不符天命。
毕竟,在大梁历史上,但凡能够被称为天生道种的人,似乎下场都不怎么好。
所以也有人猜测,孙从圣是在刻意压制自身的修行速度,以免步了前辈们的后尘。
袁通没想到,梁辰与方术二人之间的恩怨,怎么又把孙从圣给扯进来了。
就像此时的王临风,怎么也想不通,梁辰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破境两仪?呵……难道他真的天真以为,只要自己晋升外门弟子,就能逃得过司理院的刑讯?”
王临风的笑声有些尖锐,便仿若一道剑光,刺得人耳膜生疼。
站在门外的那名外门弟子头上冷汗淋漓,再道:“院主大人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师兄看……”
王临风摆摆手:“现在不适合我出面,说起来,贺师弟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外门弟子摇头道:“没有,说来也是怪了,我还特意去问过守山师兄,对方明确告诉我,贺师弟不曾下山,而且同样的消息,长生院那边似乎也有人去问过。”
王临风面色不改:“长生院?”
“对。说是长生院的院首师兄,姜皓,也曾打听过贺师弟的消息。”
王临风幽幽一笑,随后道:“行了,关于贺师弟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这一次,是梁辰自己要寻死,咱们好好儿看着就行。”
“是。”
不管是袁通,还是王临风,他们都无法决定这场风波的走向。
真正能够左右梁辰命运的,只有司理院。
以及那六位院主。
孙从圣现如今在清心院轮习,所以关于他的情况,最早其实是被传回清心院的。
“诶!你听说了吗?孙师弟好像被崇武院的方术师弟一剑刺伤了!”
“什么!崇武院的人疯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孙师弟是被误伤的……”
众人低声在一旁窃窃私语,而在他们正前方的高台上,则好似伫立了一尊卧佛。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个人。
清心院院主汤呈,此时正身穿一袭雪袍,侧躺在殿榻之上,目色紧闭,隐约中似有鼾声轻响。
但在听到台下一众内院弟子的声音后,汤院主突然翻了个身,嘴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呓语,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孙从圣是他非常看好的弟子,但此事与梁辰牵扯在一起,却令他心生犹豫。
那孩子的身上,似乎流淌着一种他非常不喜的气息……
同一时间。
在距离神木峰数里之外的光明峰上,最先引起轰动的,却不是长生院,而是他们的老邻居。
四象院。
院主杜长春来回于桌前踱着步,身上的燥郁之意令旁侧的院首师兄,乔庄闲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方术想要做什么!啊!居然想要毒杀梁辰!他真以为自己是方家的人,就可以在我鹿鸣书院为所欲为了吗!”
乔庄闲闻言不禁连连苦笑。
却是不敢反驳师尊。
“现在被梁辰一拳打成重伤,那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能怪得了谁?难不成司理院还敢为此抓人不成!”
乔庄闲轻咳一声,低声道:“禀报师尊,司理院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但梁师弟毕竟是参与了私斗,即便是被迫出手反击,这手也未免下得太狠了些……”
杜长春猛地抬手一拍桌子,怒道:“他方术人没死,气海没碎,不过就是断了只手,废了条腿,用点儿药就接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想看看谁敢为此大做文章!”
“是,是……”乔庄闲抬手擦了擦头顶的热汗,随后再道:“那依师尊看来,此事要不要通禀三长老?”
杜长春沉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两日在炼气化神,不宜打扰,算了,你把姜皓给我找来。”
“是。”
乔庄闲点点头,当即转身朝院外走去。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长生院院首,姜皓,其实并不在长生院。
而是正站在甲号院里,看着满身血迹的梁辰,以及他身边那个跟肉球一般的大胖子,满脸惊惧。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梁辰从姐姐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今夜聚会,那方术想要毒杀我,被我镇压了。”
姜皓心头一震,随后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人还活着吗?”
梁辰点点头:“崇武院的窦景山也在,所以我没能下得了死手。”
看着梁辰那满眼的遗憾,姜皓反而在心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急道:“你就在这里候着,我马上将此事禀告师尊!”
梁辰微微颔首:“有劳师兄。”
于是姜皓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而直到这时,梁辰才突然一展笑颜,对梁玉玲说道:“姐,我成功突破两仪境了!”
顿时惹来旁边的孙从圣一阵白眼。
大哥,这都啥时候了。
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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