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的神色亦好不到哪去,他道:“如把握这里机会,我兄弟四人定能名扬江湖。”
李玄灞虽没开口,但灼热的眼色已表明了一切。
王四却给三人泼了一盆冷水。道:“武功秘法难寻,但北蒙单于更难袭杀。好东西也要有命拿才是。”
三人瞬间冷静下来,程咬银道:“听闻飞天大盗已入伍成了将军,他为何会邀请我等前去袭杀北蒙单于?”
关胜道:“某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北蒙单于率军亲征,定是镇北军抵挡不了,故而飞天大盗另寻他法,想出袭杀北蒙单于的法子,想要功其一役。”
李玄灞突的开口道:“他难道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被北蒙单于得知,有所防备,故意设下陷阱,等着我们前去?”
王四道:“他是以飞天大盗的名头发出的邀请,自他击败帝师之后,天下之人谁敢擅自窃取他的信件。
且他都是邀请江湖人士,又已秘法诱之,谁又会泄露消息?”
关胜问道:“那王大哥是何意?”
王四道:“某的刀法已陷入瓶颈,近几年来无丝毫寸进,既然能有翻阅皇室功法秘籍的机会,怎能放过?”
程咬银道:“老程我也想瞧瞧,皇室收藏的秘法有何厉害之处。”
他转而又问道:“李二哥,关三哥。你俩如何看待此事?”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道:“飞天大盗邀请,怎有不赴约之理?”
……
蜀中府,唐门议事的书房中。
此刻正有七人围桌在一张桌上,桌上正摆着一封淡黄色的信封。
七人皆已看过信中内容,各自的反应不一。
只听唐二冷笑连连,道:“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飞天大盗亦有办不成的事,此刻竟将邀请送入我唐门,这是何意?莫不是想让我等前去送死?
他就不怕我们将消息泄露出去,到时北蒙单于设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逃?
纵使他功夫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定会死于万军之中。”
唐四连忙开口阻止他道:“二哥稍安勿躁,先听听大哥的意思如何。”
唐一沉思道:“且不论飞天大盗打的什么算盘,但对我们最致命的便是皇室收藏的功法秘籍。”
唐四接口道:“飞天大盗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敢将信送来我唐门,就料定我们不去赴约,亦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七人中最小的唐七迟疑道:“大哥与四哥的意思是,我们前去赴约?”
正在此时,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屋中,身上穿着一件黑袍,头上束着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一言一行都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七人一见此人,连忙起身恭声道:“门主!”
唐门门主摆手,示意几人坐下。他道:“既然飞天大盗发了邀请,定不会只发我唐门。
这天下高手多如过江之鲫,若都被他邀请了去,北蒙单于如何挡之?
且有利可图,视而不见,那是不智。”
他不待众人接话,又道:“我唐门青年一代除了你们七人,再无一人可堪大用,已呈现青黄不接之势。
若不求强,不求变,如何求存?我唐门终究会没落下去。”
七人神色一紧,门主是何意思,他们如何不知,齐声道:“谨遵门主之命!”
唐门门主点头道:“此去万事小心,若事不可及,趁早抽身退去,莫要昏了头脑。
功法秘籍虽然重要,但你们七人亦是唐门的支柱,若出了意外,唐门便会倒了一半。此中厉害关系定要紧记。”
七人齐声应是,便相继离去,此时屋中剩下唐门门主。
他来到窗前双眼看向北方,目露沉思。喃喃道:“北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唐国真被北蒙覆灭,唐门如何能够幸免……
但愿此行你们七人能够顺利……亦但愿飞天大盗此举能够成功,若不然……”
……
北方已经提前进入了秋季,清晨的天气带着浓浓的凉意。却比不上大盗此时心中的寒意。
经过一个月之久的彻查,果然在军中查出一批有反心之人。
且人数多达上百,其中有军痞,亦有新入伍的士卒,职位最高则竟上致一个偏将。
倘若不是因为大将军受伤的消息泄露,引起了大盗的警惕。这批人若是在北蒙人进攻之时突然发难,镇北军定会陷入绝境。
故而大盗直接下令,将这些人关进专门用来士兵的“黑房”。
从黑房里出来,大盗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堆积在一起,似随时都会落下一场暴雨。他找到大牛问道:“情况如何?”
大牛道:“有反心之人皆被关进了黑方,并未引起太多士兵的注意。”
大盗心中稍安,道:“如此便好,如今情势更加危急,不能让士兵心下恐慌。”
转而又道:“可有人受邀前来?”
大牛神色有了变化,担忧道:“如今已过去了一个月,并无一个江湖好手前来。”
又道:“如今北蒙人已有了动作,全营前拔五十里,位于连山不过四十里距离,倘若发动进攻,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可攻击我们的防线。”
大盗心中亦是一紧,面上却未表露出来,道:“让全军戒备,以防北蒙人突袭。”
又道:“只要是江湖人士,定抵抗不了翻阅皇室秘籍的诱惑,既然一个月已过,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大牛并未开口,跟着大盗身后朝着营地外走去。
约三刻钟后,两人已经来到营地入口处。两人背靠营地而立,皆是将目光看向营地远处。
时值正午,天色更加阴沉,却在空气中留下一股子燥热。
两人纹丝不动立于营地入口处一个半时辰,大盗的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衣襟处已被汗水浸透。他的目光依旧看向前方,面上没有神情。
大牛的情况比之大盗更差,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背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已让他的肌肉在不停地颤抖。
却在此时,营门外的大道上行来一人。
白衣胜雪,不染一丝灰尘,头发被牢牢的束在幞头里面,左手扶着腰间的横刀,正缓缓走来。
大盗打量来人半晌,才道:“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你!”
白玉堂微笑道:“白某亦没想到,你不但在军中立下大功,如今更是身局将军一职。想来这三年来,你一定过得很充实!”
大盗突的笑了,这一笑便牵动了右脸上的伤疤,宛若一条活蜈蚣爬在脸上瘆人之极,他道:“你我说话何必文绉绉的,直接敞开了说便是。”
白玉堂哈哈大笑,道:“白某还是习惯你这副说话的语气。”
大盗问道:“你为何来此?”
白玉堂神色自若道:“自然是赴飞天大盗之邀。”
大盗并未给他发邀请,亦没问他为何会接到邀请,他拱手郑重道:“多谢!”
白玉堂一摆手,道:“怎地你入了伍当了将军之后,就变得如此矫情了。”
大盗呵呵一笑,道:“如此……的确是盗爷着像了。”
白玉堂突的问道:“可有把握?”
大盗自是知晓他所问为何,道:“倘若收到邀请信之人,皆前来赴邀,便有五成把握。”
白玉堂沉思道:“如此说来,比两军正面相对,胜率高出了一成。”
大盗点头,道:“如此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白玉堂并未说话,他转过身子看着来时的方向。
“本以为我兄弟四人已来得够早了,不曾想,南刀白玉堂竟比我们来得更早。”
营前的大道之上又走来四人,四人高矮胖瘦不一。
正是王四,李玄灞,程咬银,关胜四人。
白玉堂拱手道:“彼此,彼此!你们也不慢。若你们能翻阅皇室收藏的秘籍,想来功夫会更上一城楼。”
王四拱手,哈哈笑道:“如此,便借白捕头吉言了。”
随即四人又朝大盗拱手道:“某王四,李玄灞,关胜,程咬银见过将军。”
大盗摆手道:“不如此多礼,既然盗爷以前也是江湖人,便按江湖的规矩来。”
几人这才发现大盗身上并未着甲,而是穿着一身普通江湖人的打扮。大盗如此举动,便让那股官民的疏远感瞬间拉近了不少。
程咬银笑道:“哈哈哈,将军果然是性情中人,老程喜欢。”
大盗斜眼瞥着他。
程咬银立马回神,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老脸一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大盗并未多说,做了个手势。
四人便来到了大盗身后站定,随同大盗一同继续等待收邀前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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