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件灰色的斗篷被抓了出来。
将斗篷披在肩上,老尼尔伸出手掌。
“拿来吧。”
“什么?”
克劳德心中还在记老尼尔的交待,突然被伸出的手掌惊醒。
“名单。”
在老尼尔冷淡的表情下,克劳德略微尴尬的递出黄色封皮笔记本,然后讪笑道。
“尼尔叔...那你是答应了?”
老尼尔沉默着活动下嘴角,没有回答,点点头接过竹竿离开。
“在我回来之前,你哪儿都别去!”
“还有,记得七点钟敲钟!”
克劳德应了一声,等楼下木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他揭开斗篷,将烧瓶放小屋内的木桌上。
一头扎进老尼尔低矮的木床上,表情逐渐放松。
陆离坐在烧瓶里,观察四周环境,还有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少年趴在床上,紧皱的眉头舒展,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只有在老尼尔这里,他才变得像个孩子么......
从下水道初遇,克劳德留给陆离的映象就是一个性格坚韧的成熟少年,有时候,他甚至都忽略了少年那张青涩稚嫩的脸。
或许那就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诠释一向谨慎的自己,在下水道里做出赌博般的举动。
看来,老尼尔的魔力并不小,至少能让少年敞开心扉。
他揉了揉透明脸颊,控制透明精神力丝线链接少年。
“给我说说老尼尔的事情。”
少年听见心底冒出的模糊声音,抖了抖眉毛,将老尼尔的自己的关系讲述出来。
老尼尔与克劳德父亲是旧识。
在克劳德父母相继去世后,老尼尔遇见走投无路的克劳德,看到友人子嗣流落接头,老尼尔便以自身腿脚不便为理由,将敲窗人工作交给克劳德,并且教给他谋生的知识,让他不至于流亡街头。
也正是从那时起,克劳德将老尼尔看做半个养父。
“他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挺复杂的...”
“他虽然看起来凶巴巴,而且经常骂我,但又经常帮我。”
“这个怀表...就是他借给我的...这个表曾经售价27金磅...”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个落魄少年,竟然能拥有昂贵的怀表。
可是一个教堂的敲钟人,又哪里来的钱买的起怀表呢。
一个拥有意外财产的残疾中年人.......
陆离给老尼尔贴上标签,便不再询问。
他打量四周,狭小I逼仄的空间内,并没有任何看起来值钱的家具。
他顺着门外的亮光处望去,能看到黑暗中浮动的灯火。
一支支牛油蜡烛,透过开启的玫瑰窗,播散着令人宁静的光辉。
那是?
正堂?
散发着异域光辉的教堂,似乎能在那里了解更多。
他忽然萌生一种想要去正堂转转的想法。
陆离估算着距离,正堂与阁楼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如果不算迂回的长廊,仅仅二十米不到。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克劳德,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克劳德顺着陆离透明手臂所指,看到牛油蜡烛昏暗的灯点。
他下意识的想拒绝,但随即想到此时时间尚早,只是在长廊附近走走,应该没有危险。
将烧瓶固定在胸口,从木屋走出。
沿着阁楼上迂回的长廊,克劳德走到尽头。
长廊尽头正对的,是教堂正厅二层玫瑰窗。
此时玫瑰窗大开,闪烁的牛油蜡烛混杂着丝丝黑烟,在正厅中若隐若现。
陆离透过烧瓶壁,来回打量正堂简陋的天花板,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繁杂精妙的宗教图案。
似乎并没有什么风景。
就在陆离暗自吐槽时,两道细微的交谈声,从玫瑰窗内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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