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唐徨持续叩门。
“特么的谁啊?凌晨五点敲什么敲?”门后传来丘佳泽的声音。
“蚯蚓哥……是我。”唐徨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后是一脸颓废的丘佳泽,两只眼睛通红。
他身上的衣服意见不少——不像是起床后刚换上的,倒像是一晚上没睡,所以昨天穿的衣服一直没脱。
“你是……你是唐徨的三姨父的干儿子的小舅子,名字叫唐郎?”
丘佳泽虽然神情萎靡,但还是精准地叫出了唐徨之前捏造的假身份。
“对啊。”唐徨点头。
“你又来干什么?”
“我被人绑架了,刚刚才逃出来,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就连手机也丢了,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唐徨故意编了一个很夸张的理由。
“绑架?”丘佳泽脸上明显露出怀疑。
“是这样的,我这次从老家赶来莘城,除了要替唐徨处理后事,也想留在这里闯一闯,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
结果我遇到一帮人,说爱拼就会赢,只要跟着他们干,月入百万不是梦,然后就把我带去郊区的一个小区,和另外六个人一起锁在一套房子里,还收走我们身上的所有东西,天天都要我们跳健身操,还要唱《感恩的心》。
然后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所以每天吃完送来的外卖后,就在里面的外卖订单上写了求救信息,混在垃圾里让看守我们的人丢掉。结果没过两天,居委会的几个大妈就找上门来查访,我们才找机会溜了出来。”
“……”丘佳泽目瞪口呆。
这当然是唐徨瞎编的,但他知道丘佳泽一定会相信。
“我就知道!那帮‘北派’的家伙就只会武力拘禁,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丘佳泽果然相信了,而且因为个人情感因数,还很愤怒。
“没钱没手机,我实在走投无路了,要不你收留我几天吧?”唐徨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丘佳泽。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唐徨亲戚”,然后说:
“算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他的!”
丘佳泽拉开房门。
…………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唐徨和丘佳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喝剩的啤酒罐,大部分都沦为了烟灰缸。
显然,这就是丘佳泽一夜未眠的原因——独自在客厅里喝了一个通宵的闷酒。
他很伤心
因为小露死了。
小露就是丘佳泽始终忘不掉的大学班花,也就是历史系副教授柯老师的助手,在南塘滨湖大酒店的电梯间里被凶手一刀断喉的那个。
由于警方没有将这桩极其恶劣的凶杀案曝光,所以丘佳泽并不知道其中详情。
但是作为参与者之一,唐徨很清楚。
而且小露临死前的遗言,直到现在还清晰地回荡在唐徨耳边:
“其实在大学里,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他叫丘佳泽……”
但是看到丘佳泽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唐徨决定暂时不要告诉他真相。
唐徨对于小露的爱慕,只是大一时的青春期悸动,但丘佳泽直到现在还没彻底放下。
就算要告诉丘佳泽真相,最起码也要等他度过这阵的悲伤情绪。
他怕这位大学室友会选择殉情……
…………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丘佳泽点燃一支香烟,拉开一罐啤酒,忽然问。
“你……应该不是东西吧?”
对面的唐徨也点燃一支香烟,拉开一罐啤酒,反问。
丘佳泽深吸一口烟: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先是你的亲戚、我的大学室友唐徨去男科医院看病,被人一枪爆头。然后没过多久,就连我最深爱的她,竟然也离开了人世……
这是为什么?”
丘佳泽的声音很伤感,得出一个结论:
“我觉得,应该是我命犯‘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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