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筑基了?”汤驰忍不住问道。
谢昭点点头:“就在昨天。”
汤驰凝神观察陈朝颜:“她有十三岁?十四岁?学道多久了?”
“还不到十天。”谢昭干咳一声。
“十……天?”汤驰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昭苦笑:“师叔祖您现在该知道,弟子绝非夸大其词。”
他看着陈朝颜,目光复杂:
“这位陈姑娘,出身陈氏家族,自幼学习武道,事实上,她是在弟子陷身长安之后,方才开始接触道法。
陈姑娘学道,直接破感应关,几个时辰便成功化气,接下来不到十天功夫,就成功筑基。”
谢昭长叹:“弟子不如她远矣。”
“……”汤驰目瞪口呆看着对面的陈朝颜。
少女挠挠头:“乌云前辈说,只能算一般。”
汤驰闻言,差点喷血。
十日筑基叫一般?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筑基?
不过,回过神来,他神色微微一动:“她修的道法,源自长安?可知是什么法门?”
“极为上乘的雷法,弟子也不知其中深浅。”谢昭答道:“但看起来,还在青云观的道法之上。”
东唐道家四大圣地中,论及雷法,向来首推青云观。
但在谢昭看来,青云观传承,远不及陈朝颜修习的《上清神霄宝录》。
他起初也被陈朝颜的进步速度打击不轻。
现在和汤驰一样,只能安慰自己,对方所修道法高明,又有长安城名师指点,进步这么快,也就不出奇了。
“长安城,有如此精湛道法,莫非也是我道门一脉……”汤驰惊疑不定。
但他很快便被黑雾卷走。
乌云先生再次现身,对陈朝颜吩咐道:“不要偷懒。”
“是!”陈朝颜下意识挺直身体。
然后就是一道雷劈向谢昭。
谢昭只得连忙招架。
而黑雾中,汤驰动弹不得,与外界隔绝声息。
雾气里现出乌云先生的身姿。
“陛下宽容,不计较你们擅闯长安之罪过,饶你等性命。”
乌云先生淡淡说道。
老道士则心中暗骂。
我们根本没有闯城!
分明是你这老贼找茬为难我们,之后更不放我们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汤长老心中郁闷,但此刻只能闭口不言。
就听面前黑衣老人继续说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想活命,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矿脉中做工是一例,眼下则是另外一例。”
“阁下想要什么?”汤驰沉默片刻后问道。
“消息,老夫感兴趣的消息。”乌云先生微笑:“如果你的消息有价值,免去你做工,未尝不可。”
感不感兴趣,有没有价值,不全是你说了算?
汤驰心中腹诽。
他深吸一口气:“贫道知道的事情不多,倒也听过这天下间一些消息,告诉阁下无妨,但涉及本观内部的事情,恕贫道无可奉告。”
“你不说,老夫自有办法知道。”乌云先生语气随意:“只不过陛下有好生之德,老夫也想向他老人家学习。”
汤驰闻言,一股寒意顿时遍布全身。
他咬紧牙关:“你拷问贫道,是你的本事,贫道绝不会出卖观里的消息。”
“有骨气,老夫喜欢。”
乌云先生笑笑,伸出一只手,按在对方脑门上。
“先告诉老夫,有关那个天狼密窟的事情吧。”
通过汤驰,张大城主获悉不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他先前还在奇怪,忘真观怎么跟挤药膏似的。
第五境的谢昭栽了以后,来的是第六境的汤驰,而非更高境界的忘真观宿老,乃至于忘真观观主本人。
以谢昭的份量,出了事情,足以惊动整个忘真观。
眼下只得第六境的汤驰带人前来,忘真观也是迫不得已。
原来天狼密窟那边,他们的探索正到了要紧关头。
不少人伤在密窟中,包括观主本人在内的大部分高手,眼下都在密窟里试图降服那头天狼。
让张东云在意的是,密窟里曾出现一个印记。
忘真观上下,不明白印记代表了什么。
但通过汤驰,张东云看了那印记后,则一眼就认出,那与仙迹有关。
天狼,又同仙迹有关……
如此看来,应该正是“天狼”杨厉。
而且,他手上确实有仙迹碎片。
不过,据忘真观先前掌握的最新消息,那天狼有逃离的迹象。
被他走脱,再想找怕是就难了。
张东云为之皱眉,神情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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