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素娓娓说道,“我父亲当时才十二岁,眼看着家族因莫须有的罪名倾覆,自然心有不甘。他隐姓埋名,躲躲藏藏艰难生存,却始终不忘记要搜集证据,替父平反。”
“因缘巧合,居然叫他混入了玄衣司。”
如锦微微有些惊讶,“玄衣司?”
那可是直属于陛下管理的情报机构。
与皇城司不同,玄衣司的负责对象是乾国的大小官员,建立的目的便是帮助皇帝御下,制衡朝臣。
这是一把双刃剑。
既能让皇帝足不出宫便能将所有的朝臣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大到他们与什么人来往,小到后宅阴私。
但同时,也让了解官员怨声载道,深恶痛绝。
当如锦还是庆阳郡主的时候,皇帝舅舅宽和仁慈,觉得监视下属有违天道,所以将玄衣司取缔了。
没想到,李冉登基后不久居然又恢复了这个部门……
蜀素接着说道,“十八年前,我父亲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时身受重伤,幸得一名花娘所救。他侥幸活命,但却意外暴露了身份,被他当时在玄衣司的同僚抓捕,后来关押在刑部诏狱。”
她目光动了动,“谁也不知道,他疗伤期间与暗生情愫,花娘腹中还怀上了他的骨肉。花娘为自己赎了身,为了保全腹中孩儿,她生下女儿后就将孩子放在了慈善堂门口,再想法子进入慈善堂当了一名奶娘。”
如锦柔声问道,“那个花娘现在还在吗?”
蜀素摇摇头,声音里带着悲伤,“我七岁那年,母亲得了一场重病,没能熬过那年冬天。”
她抬头望向如锦,“小姐,我得见上父亲一面,告诉他,他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儿。”
如锦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蜀素乖顺地将门带上离开。
如锦打开半扇窗,屋外的冷气瞬时涌了进来,但同时,炙热的阳光也洒向了屋内。
她靠在软塌上发着呆。
柳承风是太子哥哥的死忠,只要太子顺利登基,他就能拥有荣华富贵。
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冒险转投他人,也绝不可能在太子饮食中下毒。成功了,也不过只是拥有一张与现在一样的筹码,但一旦失败,却要阖族陪葬。
所以,与太子哥哥一样,柳承风也只是这场夺嫡的受害者。
因为他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必须死。
按着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嫌疑的法则,害了太子和柳氏一族的人,无疑是……
如锦忍不住咬了咬唇,心中五味陈杂。
李冉是皇帝舅舅酒后失德临幸宫婢所出,自小备受冷落,就算后来记入皇家玉碟正了他皇子的名,但却也从未得到过皇帝舅舅的正眼看待。
冷宫皇子,有名无实,没有一个人将他放在眼里。
当时若非她鬼迷心窍迷恋上他忧郁的眼神和化不开的忧愁,也不会非要让太子哥哥帮帮他……
是太子哥哥,将李冉从黑影重重的阴暗角落拉了出来,教他本领,给他机会,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他。
后来,不仅太子哥哥信任他,连皇帝舅舅也对他另眼相看。
倘若不是如此,毫无根基和势力的李冉,又怎么会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乾国的新君呢?
他一定是接收了太子旧部,否则不可能如此的。
如锦的眼泪瞬时便淌下来,“太子哥哥,或许……是我害了你……”
“柳宿,你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真相,才能让李冉留了你十八年?我想要知道……”
今日家宴,临安侯早早从衙门回来。
听说周氏一大早就带着身边人去了庵堂,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胡闹!”
长女昨日才在东山猎场出了风头,羡慕他的人很多,嫉妒他的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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