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
令狐蓁蓁见他衣服和手上密密麻麻满是鳞粉,不免皱眉。这玩意被风吹了一丁点儿进伶人房舍,都能迷倒一大片,他粘上那么多,只怕不好。
秦晞摇头,随手将鳞粉掸去,只道:“这小伶人有古怪,嘴里没一句真话。”
她若为警示,大叫大嚷才有用;若为自保,伺机逃跑才对。可她偏生谎话连篇,还出其不意地偷袭,不知谁给了她可以对付修士的信心。
令狐蓁蓁点头:“朝她下手的时候她也一点都不怕。”
“下手”这两字不太好,秦晞好心提议:“等下见了虞舞伶,修士失踪和这小伶人的事,我来说。”
哦,好。
令狐蓁蓁正要走,忽听前方不远处似是有人在低声埋怨:“怎么不点灯……”
紧跟着便有一道纤细身影绕过树丛行来,又是个罩着白纱的小伶人,见到他们,她先是一愣,再见秦晞手里拎着阿初,惊得声音都变了:“阿初?!你们……”
令狐蓁蓁箭一般窜出,将她剩下的话一把摁了回去。
“带我们去找虞舞伶。”她吩咐。
这位小伶人显然没有阿初的胆量,简直抖如筛糠,令狐蓁蓁还想再说,冷不丁四周阴风呼啸,一个阴冷暴怒的女声骤然响起:“何方修士!竟敢在忘山伶馆捣乱!”
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阴风团聚成一条猩红而巨大的蛇尾,当头重重砸下。
这么厉害的?!
令狐蓁蓁充分吸取教训,转头就往秦晞那边狂奔,不防他也正朝自己疾驰,险些撞在一处。
秦晞一把将她甩去身后,左臂微抬,巨大的蛇尾就好似被看不见的墙壁拦住,恶狠狠砸了无数下,却怎样也碰不到他们。
“虞舞伶。”他语气倒还温文尔雅,“我们正是来找你的,擅闯伶人屋舍终究不妥,你肯出来再好不过。”
虞舞伶冰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朝我的小伶人下手!别逼我开杀戒,把阿初和阿蝶放开,滚!”
蛇妖舞伶似乎心情不好,真麻烦。
秦晞又道:“不妨听听我们的来意?或许你听完,便知不闹大才是最好。”
这次她彻底不说话了,地面开始蠕动开裂,看起来是打算现妖相。蛇妖现出妖身不但恶心,声势还特别巨大,不能叫她现。
秦晞朝令狐蓁蓁丢了个眼色,不晓得她师父的面子管不管用。
她立即会意,开口道:“虞舞伶,神工君弟子前来拜访。”
神工君?他又看了她一眼,这也太有名了,能继承这个称号的无一不是手艺出神入化者,往往百年只得一人,想不到她竟是神工君的弟子。
地面的蠕动立时停下,恶臭的阴风再一次凝聚,幻化成一道高挑妖娆的身影,赫赫有名的蛇妖舞伶面色阴鸷地落在两人面前。
这位传说中千娇百媚的绝色蛇妖,此时看着既不娇也不媚,半张脸如墨浸染,身上还带了股极难闻的气味,熏得令狐蓁蓁赶紧揉了揉眼睛。
她的瞳仁竖成了一条线,口中獠牙凸起,声音妖异而刺骨:“看来你们对我的事暗中调查了不少,竟知道我与神工君相识。不过她只有两个弟子,我都见过,却没见过你。对家伶馆朝我下恶咒还不够,竟还请来修士与你这小丫头冒充威逼?你们以为我不上台,就能取代忘山伶馆在倾仙城的地位?忘山伶馆是西荒帝陛下的产业,他有雅量,事事谦和忍让为先,倒叫你们这些杂碎蹬鼻子上脸!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听起来她变成这种样子好像跟伶馆间利益争夺有关,被她扯下去还不知扯出什么无关的事,秦晞低头问令狐蓁蓁:“你能把她弄好么?”
人妖有别,修士的祓除类术法用不到妖身上,不晓得手艺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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