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之前那个小二便把饭菜送到了谢央的房间里面。
客栈提供的食物简陋而粗糙,在帝都炎阳,哪怕是最不入流的饭店,也不会把这些东西端到客人的餐桌上面。
主食窝头是用莜麦和糠麸制成的,莜麦这东西在南方又被称之为燕麦,一般都当作喂牲口的饲料,只有在粮食严重歉收的饥荒之年才会被当做人们的应急口粮,但在幽州,这东西就是绝大多数人赖以为生的主食。
除了窝头之外,还有两条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风干牛肉,一小撮盐巴,一小碟蘸酱,这就是全部的晚餐内容了。
幽州自古以来就是苦寒之地,对于常年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来说,这样的一顿饭,已经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了。
相比之下,帝都一两银子一晚的客栈所提供的饭食,虽称不上山珍海味,但至少有鱼有肉,再加上时令鲜蔬、点心瓜果……谢央琢磨着,以这家“龙门客栈”的收费标准,要他们上个四菜一汤,那恐怕至少得十两银子起步。
“哦对了,还有这个,这是掌柜吩咐的,让我给客官送过来,您看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刚走出房门的小二又折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泥陶酒壶。
“这是咱们幽州特产的沙棘酒,这可是好东西!”
“沙棘酒?”谢央有些疑惑地看着小二手里的酒壶,一股沁人的果酒芳香从敞开的酒壶口子里面飘了出来,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您慢用,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直接喊我就行。”将酒壶放下,小二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和之前在客栈门口时那爱理不理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谢央总觉得,小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
……
夜深了。
虽然荒原上传来的狼嚎声有些瘆人,但在坚固围墙的保护下,这间客栈绝对是安全的——至少绝大部分住店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嘎吱……”
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形肥硕的人影挤了进来。
是这家客栈的那个胖掌柜,。
他转身关上房门,轻轻闩好,然后蹑手蹑脚地挪到了桌子旁边,拿起酒壶轻轻晃动了一下——酒壶已经空了,只有壶口处还残留着一丝果酒所特有的香甜气味。
“呵呵……”
在把酒壶放下之后,掌柜的动作便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了,他快步走到了床铺旁边,从身后摸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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