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如同碎裂了一般剧痛,我还活着么?
徐庆芝全身没有一丝力气,疲惫到眼睛也睁不开。迷迷糊糊听见耳边好像有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想侧耳去听,却丝毫动弹不得,是父亲么,他竭力想睁开眼,却没能成功,手指微颤了一瞬,又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御医,快看,庆芝方才好像是要醒过来了!”看见徐庆芝手指的动静,徐汾阳双眼通红猛地站了起来。
医官叹了口气,上前给小王爷号了号脉,还是摇摇头,王爷怕是思虑过度产生了幻觉,世子殿下的伤极是古怪,像是身体内钻出了个什么东西一般,硬生生从里到外的崩断了满身骨头,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是决计不可能动弹手指的。但是待会回宫如何向震怒的陛下复命倒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医官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想着,以世子殿下所受的伤,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回天乏术。
站在一旁的丫鬟们有不少在暗暗抹眼泪,小王爷虽说平日里看起来浪荡轻浮,但是也就是嘴上说说,对下人们都是极好的,当年一位丫鬟和杂役珠胎暗结,按律二人皆要流放去南边的烟瘴之地,小王爷亲自率人去捉拿,硬生生追了一整天,最后空着手回禀京兆尹,说自己骑着一匹驽马实在是追不上,可谁人不知小王爷的坐骑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良驹。
已经是第四个御医了,管家老陈将医官送出府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世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飞来横祸让整座晋王府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想到今早还给下人们赏钱的世子,下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有意无意的路过世子房间,想听到一些好消息。
进到后院就看到王爷独自一人站在院中,雪有些大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他肩上,原本挺拔伟岸的身姿在此刻微微弓着腰。在朝堂之上他是荣宠无比的权臣,在异族面前他是手段凶狠的屠夫,在百姓面前他是爱民如子的晋王,而此刻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随时可能失去孩子的父亲。
雪愈发的大了,乌云层层叠叠,把天空也压的很低,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阴沉沉的天,一丝阳光也看不见,雪花飘飘荡荡无所依靠,不一会院内就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徐汾阳在此刻感到一阵刺骨的冷。莫不真是自己一生杀业太重,才有得如今的下场,徐汾阳不由得仰天长叹,一阵无力感笼罩在这位纵横天下的晋王身上,纵然举世无敌,功业彪炳史册,在此刻也显得全无用处。
“王爷,外头冷,回屋吧”老陈看着有些不忍。
“不必了,你进屋替我看着庆芝吧,这些年,本王东征西讨,对他疏于陪伴,可能在他心里对你还更亲些。”徐汾阳眼眶微红,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老陈叹了口气,转身进屋,造孽,真是造孽,王爷和世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徐庆芝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小王爷这跳脱的性子,怎么这回能静下心的躺这么久呢,老陈上去给他掖了掖被角,若是这回世子能挺过来,自己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老陈擦了擦微红的眼角。
这里好黑啊,徐庆芝茫然打量着四周,莫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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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九幽冥府不成,自己已经死了么,如果真是这样,父亲应该很难过吧。他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那符咒顶不顶用,对了,还有那镜子呢?就算自己已经死了,有些事儿还是得弄清楚才是。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往怀里摸去,却发现空无一物,也对,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颓然的放下手,这回好了,死的稀里糊涂,连那妖妇为何要杀自己都没弄清楚。徐庆芝叹了口气,顿觉心中烦闷,双手并成一个喇叭,大喊了一声,“有人么!小爷我死了也没个鬼差带带路么!”
这里似乎是极为空旷,回声层层叠叠的传来,许久也没别人的回音,这算什么,我徐庆芝莫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这片世界极为空旷,徐庆芝摸黑走了很久也没个尽头,走着走着心头一阵烦闷,自己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的来了这里,若真是死了去进那轮回倒也罢了,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里游荡算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哥,”忽的听见一个清脆的童音。
徐庆芝浑身一激灵,“仓舒是你么?”自己莫不是又到了这太虚幻境中。“我为何在这什么也看不见?”
“大哥哥和我还真是因果纠葛,”仓舒笑嘻嘻的说,“太虚幻境与人间截然不同,遍处都是无色无味的烟瘴,倘若没有修炼过我小庄观的秘法,在这里就会变成睁眼瞎。就像上次也是我爹以术法在远处帮你驱了烟瘴,”仓舒笑嘻嘻的说,“我这就带你去找我爹爹吧。”
徐庆芝还未来得及说话,只感到一只小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衫,仓舒打了个响指,再睁眼时,已是一片亮光。
站在暖阳下的曹客卿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只送上门的肥猪。
徐庆芝阵阵恶寒,一边暗自怀疑这一切都是这小庄观为了讹他金银而布下的局,一边主动上前握住了曹客卿的手,“曹观主,小庄观又救了我一次,不胜感激。”
曹客卿感动于小王爷的热情,“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小庄观的分内之事,只是这朱砂依然很是难买,在下很是头疼。”
“百两黄金待我离开,立刻送到您庄上。”徐庆芝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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