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暗香许,浓淡两相知”的几个醒目的字,吸引着苏子位的目光,他徐徐来到花店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高脚架,架上插满了奇花异草,孔雀毛、万年青、榕树,常青藤、玫瑰、郁金香、百合,雏菊……应有尽有,浪漫又不失生机盎然。店主笑脸相迎招呼道:“先生,您需要买花吗?”
苏子位静静来到一束太阳花前,轻轻说了句:“我要这束,帮我包扎好。”
店主亲切地说:“好的,先生,您稍等。”
苏子位抱着一大束太阳花向咖啡厅走去,在一个温馨的包间坐了下来。只十分钟的时间,门开了,林安安扬起青春洋溢的笑脸,说:“苏经理,我很守时吧?”
苏经理反问:“你急着赶来的吗?”
“是啊。”
“其实,不用那么赶,我们有的是时间。”
“哇!葵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而且还是葵花!”
苏子位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和葵花融为一幅图画,只觉得一阵暖意从心底扑上来。许久,他说了一句:“安安,你看着我。”
林安安噗嗤一声笑了:“你有什么可看的!”
“看着我!”
林安安眼神扫了一下,开始闪躲,岔开话题说:“干嘛这么神经兮兮?苏经理,其实有句话说得好:不劳动,连棵花也养不活,养花可有学问了,不可溺爱,不可撒手不管,要摸其性情,抓其规律,但是,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白花都很香,愈是颜色艳丽的花愈是缺乏芬芳。”
“哦?看来,安安对花很有研究啊!”
哪里,哪里,早就做足了功课,为了收到花的这一天。
“不过,苏经理,我听到一个关于你的传言,有人说你很讨厌花,你甚至有一次把办公室的花私自扔垃圾篓里……”
花!是美,是记忆,也是伤痛!
苏子位淡淡地说:“虽说是传言,但那是真的,我……曾经爱上一个盲姑娘,她开花店,她嫁人了……”
林安安稍显失态,说:“真抱歉,苏经理,我又揭你伤疤了……”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稍稍低沉的声音。
林安安继而绽放笑脸:“我们讲些愉快的事吧,苏经理,我发现你最近情绪有点不太稳定……你不妨说给我听听,我很擅长安慰别人的。”
隔着咖啡店的玻璃,喧嚣的城市像是另一个无声的世界,车辆从眼前掠过,仿佛电视剧中的镜头,漫长而悠远。
苏子位缓缓地说:“我……确实遇到那么一个事情。”
平静如水的语气似乎也是酝酿了很久。
林安安眨巴着大眼睛,在等他继续说。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安安无奈一笑:“你怎么那么会挑时间呢?什么?卓总,请你搞清楚,我既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你的秘书,你凭什么对我呼风唤雨?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在哪儿?凭什么要向你汇报我和谁在一起?你不是说喜欢安静吗?你不是说讨厌别人进你家的门吗?”
对方传来简洁的几个字:“你是例外!”
“我特么还真是倒霉,竟然成了你的例外,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意外!”她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竟然把自己火说上来了。
她挂了电话愤愤道:“我一看到他的名字我就发怵!我经常不接他电话,别人存他名字是为了接电话,我是为了不结!”
苏子位强笑道:“这正是安安小姐的魅力啊。”
林安安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写满疑问:“我?魅力?这词和我能搭上吗?我在卓相烨眼里就是冤家,他越折磨我,他越快乐,真的好变态。”
苏子位说:“卓总是个用情极深的人。”
“你可别说,我怕他报复我,我还是先走一步了,我们改天在聊,改天再约,谢谢你的咖啡,谢谢你的花,如果你讨厌花,以后就别送我花了。”
“没事,我乐意送的。”
苏子位发出一声轻叹,仿佛心中有几句话不吐不快,窝在心口让他忧郁难安。
林安安摆摆手,抱着花离开了,留下苏子位落寞的神情,落寞的身影,还有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的无知。
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并不是谁都有勇气表达出来,才知道,心口如一是一种何等的强大。
林安安已经走远,但她的样子还在苏子位的脑中盘旋,她的音容笑貌就是闭上眼也能看见,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这正是周国平笔下的:“一种甜蜜的惆怅,一种依恋的哀愁。”
他酝酿了很久的爱意终究还是憋在了心里。
暖暖的午后,光是那么明亮那么暖,释放出无限的生命力,照耀着这个繁华的都市。
林安安语气冷淡,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卓总,我就不明白了,那个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女人来找你去玩,你跟着去多好,你非得威胁我,我要是急了,大不了我就换公司。”
卓相烨倚靠在门框上,邪笑道:“全世界都是我的店,你过了这个村,还是我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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