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贝若兰三个字,现场可谓炸开了锅。人群中的一对夫妇更是面色狂变,男子当即喝道:“左护卫长,话可不能乱说!”
他叫贝宪,正是贝若兰的父亲,也是江家派系的六大果尉之一。
左护卫长却是童家派系的人,存心想恶心贝宪,又见州主默然不语,便当众道:“贝果尉,在下不敢信口雌黄,人就在苑内,贝果尉若是不信,自可进去一观。”
对方如此笃定的态度,令贝宪脸色一僵,而贝夫人更是一颗心沉入了谷底,身子都轻颤起来。
私下与男子苟合,这在世家大族已经是丢尽脸面的事情,又被当众揭穿,自己的女儿还要不要活了?这帮人铁定是故意的,就是要看贝家出丑!
更别提女子已有了夫家,还是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想到这里,贝夫人面色发白,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索,却始终没有发现女儿的身影,反倒看见女儿的未婚夫王日泰,正阴沉着一张脸,简直黑如锅底。
贝夫人慌乱之下,大叫道:“不可能,我家若兰一向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童家派系的人正待嘲讽,沈夫人亦声援道:“不错,事情有蹊跷。妾身与夫君来此时,小双被人击昏在地,据她所说,若兰是被人掳入玄碧苑的……”
她口中的苏小双,见好友沦为了笑柄,想到多年姐妹之情,也是又气又急,站出来哭着证明。
现场乱哄哄一片,江家派系的人或是拧着眉头,或是紧抿嘴唇。诸多年轻一辈,女子们嘀嘀咕咕,男子们则大多铁青着脸。
谁也不是傻子,在州主府的述职宴上,出了这种事,摆明了有猫腻。
可有猫腻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木已成舟,不管你贝若兰到底是主动还是被迫,都已白玉有暇,不再清清白白,这对于贝家的名声是个巨大打击。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感觉棘手的是,贝若兰的未婚夫是王家人,贝家与王家乃是江家派系的两大中流砥柱。
贝若兰被污,其实最丢脸,最吃亏的还是王家,这桩强强联手的婚事眼看是保不住了,甚至难保贝家和王家不会生出嫌隙,到时对江家派系又会产生什么影响,谁也无法预料。
不少年轻一辈都偷偷看向王日泰。
童家派系的年轻人,更是难掩幸灾乐祸之意,还有人低声嘲笑,什么二手货,烂鞋子等等,一句句传入王日泰耳中,令他袖中拳头紧握,表面都浮起了青筋。
贝宪夫妇第一时间想冲入玄碧苑,却被四周围的护卫拦住,贝宪沉声道:“给我让开!”
身后的桂东鸣道:“贝果尉别急,本州主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身份敏感,万一激动之下,破坏案发现场可就不好了。若令爱是被人冤枉的,岂非反倒说不清楚?还请贤伉俪稍等,本州主自会公正处理。左护卫长,说说你的判断。”
左护卫长拱手道:“卑职等人进去时,贝姑娘和那男子已经穿好了衣物,不过现场还是留下了痕迹,地上有一些东西……”
“够了!”贝宪怒喝一声,满脸杀机地看向桂东鸣和左护卫长,身子都因愤怒而发抖。他今日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阴险毒辣。
眼前的年轻州主,看着很正直,句句不离公正二字,实则分明是借机在贝家伤口上撒盐,来回扇贝家和王家的嘴巴子!
只看王日泰,以及另外几位王家人的反应,要是再让对方说下去,难保王家不会迁怒到贝家头上,进而影响到两家的关系,此子好歹毒的心肠!
桂东鸣点点头,叹道:“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不能让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张伯,立刻封锁整个州主府,不许任何人进出,给我查清整件事,还贝姑娘一个公道!
左护卫长,把苑内的男子带回来,本州主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无耻之徒,敢在州主府撒野。另外,派人好生安抚贝姑娘,绝不能让贝姑娘出事。”
张园和左护卫长同时应是,一个转身退下,另一个人走入了玄碧苑。
等到远离众人时,张园立刻招来心腹,吩咐道:“去把二少爷带过来,不得惊动任何人。另外,封锁全府,没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几名心腹各去办事,张园在原地来回踱步。别人不明白桂东鸣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其实事发之后,二人几乎就想到了桂东棠头上。
这种做事的手段和风格,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小家子气,格局有限,绝非智者为之。而敢在州主府陷害对面,又擅自行动的,除了桂东棠还能有谁?
桂东鸣和张园都清楚,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借助主场之便,及时毁掉所有证据!
“这事如果处理得好,倒是能重创江家派系,二少爷还真是立大功了。”琢磨片刻后,张园摇头失笑,感觉古人诚不欺他,瞎猫蹦跶久了,果然也能碰上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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