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眸中闪过笑意,“可不是,与贵妃相比,平妃倒是随了当初的……”
话未说完,便住了口。
片刻,德妃吁了口气,道:“总之,身份摆在那儿,谁又能罢休?是老虎,总要斗起来,谁输谁赢,谁知道?至于那丽嫔,她那个靠山未必就硬。
即便此时此刻,她想要平安诞下皇子,未必容易,最脆弱的时候莫过于胎气未稳之时,和分娩之时,别看那丽嫔即将分娩,正是得意,到了那时候,说不准便是一尸两命。”
德妃脸上倏地一冷。
……
是日,碧空如洗,惠风和畅。
多日未曾踏足永寿宫的康熙终于想起了快要分娩的丽嫔。
因惦记着丽嫔的胎,遂召了太医询问,得知丽嫔身体无恙,一切都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得劲。
康熙询问魏珠,“朕有多久未去看望丽嫔了?”
魏珠弯腰,道:“回皇上话,有十一日了。”
虽说皇上多日不曾提起丽嫔,但身为御前总管,魏珠对这些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这么久了?”康熙摸着龙须,皱着眉,“朕许久未看望丽嫔,想来她该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才是,怎会如太医所言一切都好?”
魏珠愣了下,有点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片刻,笑道:“这是好事,说明丽嫔娘娘腹中的龙嗣健康,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话是如此,康熙眉头仍旧紧锁。
他倒不至于诅咒自个儿的骨肉,只是怀了孕的女人总会多愁善感些。
他原还担心丽嫔难过,后悔冷落了她,直到问了太医却发现自个儿多虑了。
这叫他怎能不纠结?
纠结是一回事,龙嗣无恙,他还是高兴的。
虽说丽嫔无恙,但他的确许久未去看望丽嫔,还真有点惦念,也该去看看了。
康熙便道:“摆驾永寿宫。”
魏珠应了声“嗻”,忙吩咐人备好御辇。
一路上,康熙闭目沉思,脑子里涌现丽嫔或伤心或翘首以盼的模样,又或是她淡然自若,沉静如水的表情。
无疑前者更令他欢喜,但此刻非常时期,还是后者好一些。
但其他嫔妃久不见他,都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难过和想念的模样。
丽嫔怎会不同?
康熙定了定心,或许他要准备些话安慰丽嫔了。
无论如何,孩子要紧,不能叫丽嫔因心情不好影响了孩子。
御辇在半路上遇到了平妃。
平妃赫舍里氏穿着玫瑰色的旗服,正歪坐在肩舆上,远远地瞧见皇上的御辇,忙不迭伸手叫停,下了地,匆匆上前,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康熙一皱眉,似乎未料到会在这儿遇上别人,旋即又舒展了眉头,淡声道:“哦,是平妃啊,你怎会在此?”
平妃笑道:“臣妾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羹,正打算给皇上送过去,不曾想在此遇见了皇上。”
这可不正是心有灵犀?
虽说皇上不一定是去储秀宫,但在此遇到的确是巧了些。
平妃心中难免高兴,不论皇上去往何处,既然遇到了,就是个机会,便微微抬头,道:“皇上,不知可要去臣妾的储秀宫坐一坐?”
平妃自幼入宫,至今也才双十年华,是众妃当中最为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位,姿容也算出众,笑起来妩媚温柔,极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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