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你终于睡醒了,我能求你一个事么?”
张三木看到跟他同住一间寝舍的王浩,终于在辰时的光景睡醒了,早就醒来有一个多时辰的他,赶紧凑到王浩的床前,用带着些许焦急的口吻,问询道。
面对张三木的问询,王浩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三木兄弟,咱们俩可是以前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我在这个世上无父无母,连兄弟姐妹都没有,是一个孤儿,你就是我王浩现在的亲人。你别说求,这样多见外啊,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
见到王浩答应的如此痛快,张三木不无担忧地开口说道:“浩哥,我求你发动咱们街道司的弟兄们,把昨个儿往翰林巷那二百多处违章建筑外墙上的‘拆’字擦拭掉,不要在查办侵街占道的违章建筑这个事情上,先拿翰林巷开刀行不行啊?
“反正还有二十多日呢,咱们先去查办东京城内其他地方的违章建筑不行么。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叫做‘知难行易’。我昨个儿听孙有财这个老小子说,翰林巷内居住的驻京官员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朝中大臣,光五品以上的驻京官吏都不下百位。起初,我还有些怀疑。
“可是,经过我向咱们街道司家在东京城内的几位弟兄们打听,孙有财所言句句属实。浩哥,咱们街道司只是一个小小的清水衙门,你现在尽管是街道司的司丞,也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官儿。跟人家居住在翰林巷内的驻京五品以上的官员们相比,咱们可是得罪不起。
“翰林巷内有那么多的违章建筑,都已经行之有年,街道司以前都没有人过问此事,浩哥,你又为何非要管这个事儿呢?我还听说,昨个儿夜里,居住在翰林巷内的上百名官员,他们写好了诉状递到了御史台,到赵官家哪儿告你的御状呢。若是赵官家迫于这些官员的压力,到最后还不是得由咱们街道司来背锅,尤其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浩哥你,到时候肯定是首当其冲,成为这次查办侵街占道违章建筑行动的替罪羊。”
当张三木忧心忡忡地讲完上述这一番话,王浩非但没有表现出来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是显得异常淡定,他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用无所谓的口吻,对近前的张三木安抚道:“三木兄弟,这件事情,你不用过于担心。若是真到了追责惩处咱们街道司的份儿上,到时候,我自有应对之策。”
说到这里,王浩停顿了片刻,随即叹了一口气,由衷慨叹了一番道:“唉,三木兄弟,你方才所言,不无几分道理。可是,三木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王浩做人做事,都一个很难改变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会挑软柿子捏,只要下定决心做,就得啃最硬的骨头。
“试想一下,若是咱们不把翰林巷内的违章建筑统统拆除掉,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二十几日,想要在东京城内其他地方拆除违章建筑,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现在,我就只有赌一把了。若是这些驻京官员告御状成功,官家下诏不得拆除翰林巷的违章建筑,那这个街道司司丞的这个官儿,我也就不当了。只要是官家在今日未时之前没有下诏,开封府那边也没有动静,那翰林巷的违章建筑就得必须全部一个不落地拆除掉。”
看到王浩的态度如此决绝,大有八匹马拉不回之势,张三木觉得他就算是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就不再继续规劝,既然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那就只好跟着王浩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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