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玲也“哼”了一声,把窗户一关不搭理了。
其实这十里八村的人怎么说他们家,沈金玲心里明白,也听了不少。都说他们家小福喜是赔钱货、讨债鬼。
可沈金玲就是坚信:这个宝贝孙女不一般。
既然是送子娘娘的亲闺女,那肯定和那些普通孩子不一样的啊。他们家更是要好好的当成宝贝,疼着、宠着,捧在手心里爱惜着好好的养大。
等到儿子们下工回家了,鱼也炖好了。四个娃子更是早就守在桌边上,一个个馋的眼珠子都瞪着。
沈金玲一边盛鱼,一边叫宋广柱:“称几斤黄豆,去豆腐坊换两块豆腐回来,我给你媳妇做个鱼头豆腐。快去,鱼头都在砂锅里了。”
宋广柱累了一天,刚把身上的土抖落干净。眼瞅着要吃饭了,让他饿着肚子去跑腿,心里有点不愿意。就闷头说:“娘啊,吃完饭再去呗。去趟豆腐坊来回半个小时,回来我连鱼汤都喝不上了。”
“快点去。”沈金玲瞪了大儿子一眼,说:“你媳妇吃好了下奶,也是饱了你家福喜的肚子。你这个当爹的还跟闺女争嘴啊。”
宋广柱没法子,只得背了小半口袋黄豆黄豆去豆腐坊了。
沈金玲又磨蹭了一会儿,也是在等宋广柱回来开饭。手心手背都是肉,有鱼大家一起吃,她其实是不怎么偏向哪个儿子的。
没想到宋广柱一回来,脸拉的老长。把两块豆腐往厨房一放,闷头就上桌吃饭去了。
沈金玲把豆腐切成块,下到砂锅里和鱼头一起炖着,这才进屋吃饭。端起饭碗看见大儿子那样,就问:“咋了,出个门让狗撵着了?”
“娘,以后别说我闺女是啥仙女了,也别说福气不福气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呢。”说完,宋广柱咬了一口玉米饼子,狠狠的嚼着。
“你这孩子抽风啊?咋跟你娘说话呢。”宋老闷晚饭的时候就爱喝一盅,听见这话就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说:“你娘说的没错啊。送子娘娘来的那晚上,我也梦见了。”
“爹,你们中邪了吧。”宋广柱大喘着气,抬起头来说:“我刚才去豆腐坊,看见村上的冯会计在送红鸡蛋。他说他媳妇也生了,就是和咱家福喜一天生日,七斤多的大胖小子。还说,孩子落地天就晴了。而且人家后院可没被雷劈倒树,也没砸塌半堵墙。”
“啥意思?”沈金玲也放下了碗筷,说:“你是说冯会计的儿子跟咱家福喜争福气?”
“娘,那是人家的福气吧。一天的生日,人家那可是儿子。”宋广柱又咬了几口玉米饼子,把碗里的鱼汤喝了,撂下碗就走。
“胡说八道。”宋老闷急了,喊喝道:“咱家福喜才是真正的仙女下凡。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同一天生日是借咱们的喜气,回头我还想找他说理去呢。”
二柱一听,在一旁就劝道:“爹,你这样说就有点不讲理了。人家啥时候生孩子,你还能管得着啊。”
“哼,反正就是我孙女最有福。”宋老闷说完,一口把酒闷了,筷子一扔不吃了,去院里蹲着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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