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搂着秦心心的周姨娘,被曹氏用目光瞪了下,仍旧是温柔如水的样子,她轻轻拍了拍秦心心的肩膀,叫她自己捏紧了披风的领口后,才走到秦老太太与曹氏面前行了个礼方道:“太太误会了,奴家自知自己的身份,当不得这样的重担。只不过太太也要顾念老太太疼爱孙女的一片心思,知道太太掌家辛苦,不如让照顾大小姐的差事让奴家替夫人分担一点。”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只见女儿依旧是畏畏缩缩地坐在一旁,哪怕是她在开口说话也不敢往自己身边瞧一眼,顿时心中一酸,强自按下,又吸了一口气道:“夫人辛苦,替奴家管教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今要是能为夫人尽点孝心,绵尽薄力奴家已是感激不尽。”
曹氏见着周姨娘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没有一丝高兴,反而如临大敌,冷笑着道:“周姨娘你说错了,颂慈分明是我的女儿,教养颂慈本该就是我的责任....至于...“曹观音说道这里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望向秦心心:“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心心心下一笑,这是把自己当成和周姨娘、秦老太太一伙的了,不过本来也没想过她会喜欢自己.....秦心心抬起头对着她露齿笑了笑,继续维持自己听不懂邺国官话的人设。
好在木樨机警,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忙附耳对着秦心心低语了几句。外人只看见秦心心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对着木樨的耳边答了。
“大小姐说她小字心心,她娘就叫她心心,还不曾取过大名。”
摸不着状况的秦颂慧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心心,这算什么怪名字?”
秦老太太记着秦心心听不懂官话,因此丝毫不避讳地对着曹氏说:“既然你是为了那件事才把人接回来的,那么还是早日跟濂儿说一声,给她取了大名记上族谱,省得日后宫里来人相看时急急忙忙。”
这是正事,曹观音也不敢在这件事对着秦老太唱反调,忙躬身回道:“是,娘高见!老爷临走前也交代我,三日后轮到他沐休,回来就办这件事。”
一旁秦颂慧大大咧咧地说道:“既然爹爹三天后就回来,那么也不用麻烦爹爹取名了,娘你给她随便取一个就行了。”
曹氏连忙推却,白了她一眼却不见丝毫怪罪,只是嗔道:“你这个孩子瞎说什么,这里还有老祖宗在哪里轮得到我班门弄斧?”
秦颂慧对着老秦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到底是从小养在跟前的孙女儿,除去儿子和孙子,就属她最亲,于是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看在秦颂慧的面子上,对着曹氏也稍微软了些脸色:“很是不必了,颂慧和颂慈的名字就是你和濂儿商量着取得,这个女娃儿的名字一事不劳二主,也交给你取了吧。慧慧说的很对,这点小事也就不必去打扰濂儿了。”
秦老太太对着这个从乡野间冒出来的孙女也没什么感情,反正是来替她的嫡亲孙女儿挡灾的,不过是在秦府小住一会儿就会被送走,也不必培养什么感情。她人年纪大了,不仅老眼昏花,好像感情也不像年轻时那么充沛了,有限的感情也都分配给儿子孙子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儿,且她能不能活着到大宛都不一定呢!
至于此时与周姨娘结盟,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的面子情,她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就是为了扶起周姨娘,与儿媳妇曹氏打擂台而已。
另一边,曹氏见女儿替她挣回了面子,因此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扫了一眼秦心心漫不经心道:“你的两个妹妹一个叫颂慧,一个叫颂慈,你也是颂字辈的......“她讲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慧和慈底下都带着心呢,秦心心这个名字不晓得是谁给她取的,即便是嫡出的颂慧也只带了一个心,秦心心的小名里竟然明晃晃的就是两个心字,也不避讳下....
一阵莫名的酸意突然涌上心头,曹观音想起自己当年与秦濂的事顿时有些心神不稳,看着秦心心的目光也日渐锐利起来,她顿了顿淡淡地说:“那就叫秦颂恩吧,望你将来能记住秦家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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