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戴上了草帽。自从考上了农业博士,她就没有休息的日子。这几年来,她在农田和实验室之间不停奔波,致力于寻找最古老的香蕉基因。
“一旦找到,或许可以使华蕉免遭灭顶之灾。”
萧清竹采集了一小根野蕉果实,准备带回实验室。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竹子啊,妈帮你相了个对象,你认识的,闵阿姨的儿子,这周周末……”
“妈!我没空!”
萧清竹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项目刚有些起色,哪有闲心搞对象?”
另一边的妈妈生起气来:“你看你这孩子!你都多大啦?三十二啦!你要是二十三我才不管你呢!我像你这么大你都会打酱油了!再不结婚,要不要孩子?你想当高龄产妇?”
萧清竹不胜其烦:“妈!结婚的事能不能顺其自然啊!”
“顺其自然多少年啦?你给我领回半个人了吗?挺漂亮一个丫头,非得搞什么农业,晒的黢黑,像个老倒子似的……”
萧清竹摸了摸脸,她长得非常漂亮,只是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她变成了大酱色。饶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原本的姿色。母亲的话让她生气,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倒子怎么啦?祖上数三代谁家没有老倒子?我说妈你能不能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不管你什么眼镜!周末好好捯饬捯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清竹正要反驳,突然觉得一阵刺痛从后背弥漫开来,直弥漫到两个肩膀。异常的疲累使她头晕气短,两眼发花。她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心脏病犯了。
连续几年的睡眠不足现在终于开始反噬。萧清竹费力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喋喋不休的母亲叫救护车。哪知道一个趔趄,她头朝下栽进了路旁的稻田里。
“喂,你咋不说话?喂?闺女,怎么啦?喂?”
萧清竹的意识慢慢模糊,临死前她自嘲地想:能人都死在能耐上了……呵……
“噗……啊!”
萧清竹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正午的日头很毒辣,河水的腥臭味儿蒸腾起来十分难闻,然而萧清竹却十分享受,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我没死吗?”
就在这时,后背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一声怒骂穿了过来:“刘招娣,你又偷懒!”
萧清竹再一次扑倒在水里,她挣扎着爬了出来,脑袋里满满的疑惑。
“刘招娣是什么鬼?我的手有这么小吗?”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样冲进了她的脑袋:她叫刘招娣,今年十三岁,原本是育婴堂的野婴,因刘丞相府还想要个儿子,算命的说得抱养一个女孩儿起名招娣才能招来,所以就抱来了她。可自打小公子出生之后,刘招娣便失去了她的价值。就这样,她成了刘府最不受待见的人。连个下人都可以对她动辄打骂。之所以还养着她,只是因为刘府不想担上卸磨杀驴的骂名,所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今天刘招娣正在刷马桶,府上的马嬷嬷嫌弃她手慢,便一脚将她的脸踹进了马桶,哪知道这一脚竟令招娣呛了一大口水。可怜的小招娣就这么呛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萧清竹的灵魂。
“在马桶里呛死,原主死的竟比我还憋屈。”
萧清竹——刘招娣抹了一把脸,慢慢站起了身。她站起身来,怒视着马嬷嬷。
“你这臭丫头,还敢瞪我?”马嬷嬷怒不可遏,“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呐?”
刘招娣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马嬷嬷,我是不是小姐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来打骂我?”
马嬷嬷怒道:“你敢瞪我,我便打得!”
刘招娣环视了一圈河边的人,突然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府欺负养子啦!不给饭吃还只让干活!大爷大妈们可怜可怜我吧!”
河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刘府的事在当地也不是什么秘密。刘招娣这么一喊,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马嬷嬷脸上挂不住,她一把抓起刘招娣的胳膊就往府里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招娣只觉得胳膊被她掐的很疼,她叫的愈发凄惨:“马嬷嬷别打我,疼得很!”
终于,身边有心肠软的老年人站了出来:“马嬷嬷,你一大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姑娘,臊不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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