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当空,薄云如纱,夜火阑珊,蛙鸣此起彼伏。
张惜露撑着俏皮的脸颊,痴痴的望着梳妆台上那只青草编制的蚂蚱。
嘴角微微挂着笑,眼神朦胧仿佛蕴含的水雾。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今天和苏牧一起游山玩水的一幕幕。走过古道斑驳墙垣,路过柳岸湖边。阳光暖人,而苏牧却比阳光更暖心。
尤其是在青青柳岸,望亭之中苏牧摇着折扇脱口吟出的那首诗,刹那间,张惜露的心跳仿佛静止。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苏牧站在望亭之中眺望云湖,手执折扇风流倜傥。
那一刻,亭中的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牧的身上。在张惜露的眼中,苏牧仿佛绽放着神辉。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这样才情的男子,这样俊朗与才情共存的男子,天下没有那个女子能够抵挡,哪怕像张惜露这样才貌俱佳的女子。
因为张华子的地位,张惜露也得以时常进出达官门第。河南繁华,东山灵秀,渝都荟萃。多少才华横溢的公子,多少骗骗的佳人,可谁能及得上苏牧分毫?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迷人眼的何止是乱花,这两句一出,周围游花赏景的才子佳人皆围拢了过来。有好几个,就是张惜露偶然上街也能听到的名字。
可这一刻,她们都一脸痴迷的看着吟诗的苏牧,这一刻,张惜露都能听到她们凌乱的芳心。这一刻,张惜露突然有种自卑。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一首诗毕,耳边尽是寒烟公子的呼声。只感觉是一阵浪潮,将自己吞没在巨浪之中。
而后,苏牧抓住张惜露的手,拉着她跑开了。
那一刻,张惜露很开心,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那一刻,也不知道碎了多少人的芳心。
如果之前,对苏牧的感觉是喜欢与之亲近的话,那今天,张惜露的脑海中只有那俊俏的让就算绝代佳人都汗颜的笑容。
“哒哒哒!”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啊?谁啊?”
“惜露,是为师,你应该还没睡吧?”
“没呢。”张惜露站起身,正要转身去开门,突然回头,将桌上的蚂蚱收进袖子。而后来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师傅!”
“嗯,今天出去游玩可还开心?”
“嗯……尚可。”
“你自幼孤僻,少有朋友,难得与苏牧玩的来,且以后我们师徒还要多仰仗燕王府,与之交好亦是应当。这是为师今天一天整理出来的教学提纲,你明天拿去给苏小友过目看看,如果可行,可以先让一些军医来我身边。
既然答应收徒教导,也没必要等学院建成之后了。反正为师现在也有空。”
“好的。”张惜露接过一叠字稿,却不慎将草编的蚂蚱掉落到了地上。
张惜露俏脸微红,连忙将蚂蚱捡起。
张华子一看,微微一笑,“倒是手巧,编的很精致。是苏小友编的吧?”
“嗯。”
“你和苏牧定情了?”张华子突然问道。
“啊?没有没有!”张惜露连忙摇头,“我们只是游山玩水,踏青赏景而已。”
“嗯……有或者没有都无妨,只是有些话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免得为情所伤。苏牧他人品才华自然无可挑剔,家世地位更是少有人及。但正因如此,苏牧也非寻常女子可及,这道理你该懂。
勋贵豪门之中最是讲究门当户对,别看很多人尊称为师一声神医,但归根究底,你我师徒不过是江湖草莽而已。有些事,是避不开的。”
“师傅你说什么呢?我和苏牧只是寻常朋友并无师傅担心的……情愫。”但说出这话,张惜露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失落,就如白天在望亭之中的自卑情绪一般。
“有没有都好,为师不过是提醒你一声而已。你需好生思量,三思而后行。很晚了,为师先回房了。”
“恭送师傅。”
张华子离去,张惜露关上了门,突然间,伤感涌上心头,愣了许久,将手中的蚂蚱放回到梳妆台前。
燕王府,苏牧和苏城一人捧着半个西瓜。这似乎成了苏牧兄弟两晚饭后的必备项目。
“小弟,听说你今天写诗了?”
“没写。”苏牧随口回道。
“云湖那边……”
“随口吟了一首,装个逼而已。”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几粒瓜子喷了出来。
“你这话说得……好不轻巧,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城几乎都在传唱你这首望亭,你还被称为北城第一才子。”
“虚名,虚名而已。”苏牧笑眯眯的应道。
“虚伪,既然当他虚名,那你笑的这么开心作甚?”
“……”
“我弟弟,出息了啊!苏家五代都是武将,就没出过一个文才,还以为苏家的种就不适合读书,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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