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两大派相争,而对象却是围绕着孤立的萧涵。
齐国公态度坚决,他厉声道:“陛下,萧涵之罪重于天,光是贬为庶民远不足平众愤!”
萧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怒斥道:“劫了辆婚车而已,这就罪重于天了?普天之下,造反贼首皆出之天门,尔等天门群臣有谁问过罪?何为平众愤?你指的是平你天门之愤吧?”
齐国公大怒道:“钱塘王,你不要得寸进寸!”
“大胆!”萧瑶怒斥道:“你什么身份,何为得寸进寸?你当朝堂是你齐国公的?你也要造反不成?”
齐国公冷笑道:“本国公懒的与你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齐国公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起,萧瑶身后的章开突然给了齐国公一记耳光,群臣为之大惊。由于太突然,齐国公被打了个戳手不及,脸上留下五根手指印,他目瞪口呆的问道:“章开?你干什么?”
章开怒声道:“我打你个嘴欠的,再敢对钱塘王无理,我就对你不客气!”
皇帝立刻斥责道:“好了,朝堂之上休得胡闹,成何体统!”
群臣拜道:“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皇帝问道:“穆尚书,萧涵当如何处置,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穆尚书出列道:“启奏陛下,萧涵居功自傲,罔顾陛下一片信任,忤逆圣意当街劫婚,罪无可恕。臣建议罢免萧涵一切官爵,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穆尚书在武丞相的建议上又多加了一个永不录用,听得穆婉容大惊,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为萧涵辩护。
燕山玄尊开口说道:“陛下,萧涵乃大才,他虽忤逆了陛下圣意,但仅是为心爱之人,所幸并未酿成大错,其忠君报国之心不容置疑。可贬其驻守太原郡广武城,抗击匈奴犯边,给予其将功赎罪的机会。再请陛下为他和穆婉容许婚,以鼓励其杀敌建功,彰显陛下皇恩浩荡!”
泰山老祖立刻说道:“如此不失为好法子!但萧涵必须只身前往广武城,接收朝廷边防之军职,待其杀敌建立功勋后,方可回返京城与穆千金完婚。”
萧瑶大怒道:“如今举国危机,群贼祸起遍地,各州反王并立。诸位天门朝臣口口声声辅佐朝廷,却不思灭贼之策,反倒处心积虑的争权夺势,千方百计要置我儿萧涵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完萧瑶对着皇帝拜道:“陛下,可免我儿萧涵一切官爵,贬为庶人,臣恳请陛下准臣携子归返钱塘国。从此我母子不问朝政之事,只为陛下死心塌地的驻守扬州。”
齐国公冷笑道:“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想要全身而退,没这么好的事!”
萧瑶毫不客气的答道:“祸害朝廷的,是尔等自私自利的天门中人,天下造反者也皆出自你们天门。惹急了本王,我龙啸骑踏破京城,诛了尔等一干乱臣贼子!”
说完萧瑶哐嗤一声拔出九龙杀绝剑,王何章开等诸将也纷纷拔剑出列,惊得大殿上的金甲武士也立刻把剑对峙。
突然萧涵跪拜在台阶下,他大声呼道:“臣萧涵,忤逆圣意罪无可恕,恳请陛下降罪。”
众人闻声纷纷后退,先后收起了长剑,静待着皇帝开口发言。
皇帝满脸忧愁的抬起头,他冷笑道:“满朝的文武大臣,一个个的自说自话,眼中何曾在乎过朕还坐在这里!”
群臣立刻拜道:“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皇帝一声苦笑,然后对着跪在台阶下的萧涵说道:“倒是忠义侯,又一次的主动恳请降罪,其忠心日月可鉴,朕心甚慰。”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随后较为惭愧的归入队列,重新遵守着朝堂秩序。
皇帝双手撑在大腿上,继续对萧涵说道:“朕若是要贬你去戍守广武城,让你只身前往,你也认罚?”
萧涵拜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陛下这是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臣更无怨言,甘愿受罚!”
武将队列前的萧瑶大呼道:“涵儿!你疯了?他们这是摆明了要害你性命,你怎能如此糊涂?”
萧涵答道:“母亲大人,孩儿毕竟犯了忤逆之罪,国法难容。陛下宽宏大量,我等为人臣子,理应感恩戴德。还请母亲大人息怒,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好心!”
对萧母来说,这孩子就像犯了傻一样,比倔驴还要固执,弄得她惊得一脸茫然,竟无言以对。
皇帝随后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时,嘴里说道:“都看见了吧?都听仔细了吧?何为朝廷忠良,何为我朝廷股肱大臣?”
群臣听闻纷纷跪倒,嘴里齐呼道:“谨遵陛下训责,臣等有愧!”
穆婉容跪在人群中,她微微瞄了一眼台阶下跪伏在地的萧涵,一颗泪珠啪的一下打落在手背上。虽然萧涵的表现跟愚忠很类似,可穆婉容却为他那慷慨激昂的简单陈词所感动,心里忍不住的难过。
“都起身吧!”皇帝亲手扶起萧涵后,对群臣说道。
站在萧涵面前低头沉思良久,这才抬头说道:“萧涵扰乱京师,当街抗旨强抢婚嫁,这是事实,国法难容!传朕旨意,免去萧涵左翼拱卫大军统帅一职,去大将军封号,贬为征北将军。准其率领1000龙啸骑,择日赶赴太原郡广武城戍守,全权统筹驻地军政大权,朔方地方官员皆受其调遣。敢有不从令者,征北将军可先斩后奏,无需顾虑其他!”
齐国公反对道:“陛下,不能如此便宜萧涵……”
皇帝大怒道:“放肆!抵御匈奴乃国之大计,岂容儿戏!”
齐国公惊恐的低下头,立刻拜道:“是臣愚钝,请陛下息怒!”
皇帝继续宣布道:“梁王府与穆尚书府的赐婚,乃是朕的错,这也不能全怪汉中侯。朕今日便下圣旨,为穆婉容改赐婚汉中侯萧涵,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待汉中侯抵御匈奴,获得赫赫战功重返京师后,朕恩准其完婚。”
司马胆突然疯了般的反对道:“不公平,陛下,您这么做太不公平了!”
梁王立刻呵斥道:“住嘴,休得胡言乱语。”
皇帝瞥了司马胆一眼,随后环顾群臣问道:“还有谁不服的?只管说出口。”
群臣拜道:“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群臣走出大殿,众人纷纷站在台阶上举足观望,目送着钱塘王府一行人远去。
武丞相感慨道:“曾经的孤儿寡母,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天,竟然让她们在朝中得了势。”
齐国公眉头紧锁,他回答着说:“这个萧涵隐藏的真够深的,都怪我们啊,低估了这小子。”
武丞相侧身问道:“这小子连老祖的面子都不给,他们钱塘王府算是跟我们天门摊牌了么?要一路对抗到底了?”
齐国公冷笑道:“敢跟我天门斗,本国公保证他母子命不久矣。”
“话可别说得这么满!”武丞相答道:“龙啸骑可不好对付!这次北贬朔方,陛下也不傻,准了他统率了1000龙啸骑,分明就是考虑到他的安危。我所担心的是,匈奴人的狼骑和虎贲骑,该不会也敌不过龙啸骑吧?万一让萧涵这小子在朔方大展神威,待他再回到京城时,只怕也要被封王了,那时候咱们可就头痛了。”
“你说笑了吧?”齐国公冷笑道:“1000龙啸骑而已,他还能上天不成?”
“哈哈哈~~~”武丞相听完大笑,随后两人领着文武群臣拥簇着离开。
回到钱塘王府后萧母一言不发,心情极为不佳的她,自顾亲手为萧涵整理着衣物。
“母亲……母亲?”
面对孩子的呼唤,萧母每每避开,拒而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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