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血味。窗子也不开,门口拉着帘子。每个进出的人都小心翼翼,恨不得变成一团空气,因为现在气氛压抑得不行。
床上的女子一脸惨白,憔悴疲惫得不行,嘴唇干裂。废了好些力才发出声音来。
奴婢连忙凑上去听,只听见两个字,“夫君..”是渴望至极的呼唤。带着万般不舍与执着。
犹豫了下,连忙出门去。
外头站着一男子,大雪纷飞,夜半三更,也依旧没走。相貌尚算俊朗,肩上披着狐裘,显得人格外高大贵气。
“如何?”折腾了这么久,那么多血水端出来,其实也心知肚明,他与他的卿卿,只有这短短几年的缘分。
“请侯爷进去吧”
男子急匆匆地入内,绕过屏风,直接走到女子床前。一把紧握住她的手。
“卿卿,早知如此我..”女子竟抬起手来用食指压住了他的嘴。
“候府..该有后的..”她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都很坚定。
“裴鸣,忘了我吧”说完就没声了。眼睛也缓缓闭上。一屋子的人都沉默地跪了下来。愈发死气沉沉。
裴鸣缓缓落下一滴泪,挂在下颚上,不曾擦拭。一滴接着一滴,满脸木然,仿佛灵魂也跟着他的卿卿一同去了。
从深夜到早晨,再到中午。成了石雕一样,动也未动。也是滴水未进。
一直握着云卿不放,谁劝也不听,一副槁木死灰的模样。
众人没法子,只能把他的母亲连夜从京郊请过来。
老夫人身体还算不错,脚步声颇为有力,一路急匆匆过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心疼。
“让她去吧,入土为安,赶快收拾出个牌位来,免得她在那边受苦”
裴鸣终于有了几分触动。“好,母亲..所言极是”
云卿在一条荒凉无人的乡野小道上醒来。这时腹部已经变得平坦。身形也恢复了曼妙。
望着前路漫漫,苦涩地笑了笑,以前听人说黄泉路,以为只是胡乱猜测,没想到真的有条路。
正如传说中,真有一黑一白来指引她。云卿不敢细看,只觉得前面飘着两根大冰棍子,寒意很重,直直地刺进骨子里。
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从前阳间的事。想起裴鸣娶为了她,花了多少心思和努力。才终于让云府点了头。
想起曾经对孩子的期待。曾经觉得会相伴白头,现在看来,缘分竟然如此短暂。
“你干什么?!”一声尖利地质问吓了云卿一跳。
抬头看到黑无常的脸。那简直不是脸,是一块长满横向的褶子的肉,还是黑色的肉。纯黑的那种。几乎找不到五官。
“抱..抱歉..”云卿赶快低下头,轻声道歉。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算了算了”白无常的声音还算好听,拉过了他。“走吧,带完这个就能歇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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