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还差犯人的招供了。
青海川棠重新回到了老年活动室,在门外等候着高木。再联系对方时,还拜托他买来了一模一样的玻璃瓶和标签,并在上面写好了几人的姓名。
进入老年活动室时,三人已经坐成了一排。
青海川棠将蓝色标签的瓶子,和绿色标签的瓶子,放到了长岛麻友的面前。
“总务倒下的那天,其实你是想喝红参来着吧?”
长岛麻友微微点头,但嘴里却否认道:“才没有呢。”
言行不一,说谎的表现。
“您和总务因为红参吵架之后,就不能痛快畅饮了,所以换了标签对吧?”
说着,青海川棠将两个标签对调了一下位置,“毕竟红参和青梅汁颜色一样,所以没有人知道。可是,只要检测一下就会发现在,瓶子和标签都会留有您的指纹。”
“那,犯人其实就是麻友女士了?”
青海川棠看向高木,却没有说话。
高木忽然明白了什么,挠着头讪笑道:“其实我觉得,可能另有其人吧。”
长岛麻友当时已经调换了标签,本来是准备喝来着,浅沼美玲却恰好走了过来。她有些心虚,所以就连忙将玻璃瓶放回了原处。后来怕浅沼美玲喝到青梅汁,觉察到不对,就趁着对方去卫生间的时间,又将标签换了回去。
高木一脸严肃地问道:“那么,时间间隔了多久呢?”
长岛麻友回想了一番,“是吃完午饭后换的,差不多间隔了两个小时吧。”
青海川棠点点头,然后坐到了相原麻里的对面。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率先说道:“我和总务没有任何瓜葛,会费也是我自己没交而已......”
“我知道。”
“我没在红参里下药,真的。”
“我知道。”
相原麻里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了看她们,又看向青海川棠。
“那么,犯人不在我们当中吗?”
当然在。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在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犯人发现了花坛上的手套,还有放在一旁的杀虫剂瓶子。于是,她戴上玉川百合放在花坛上的手套,把杀虫剂倒进了青梅汁里。
“下药的瓶子,不是红参,而是青梅汁。”
青海川棠盯着对方,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样子。
见众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相原麻里表现得十分的不自在。这使得她的紧张更甚,不断地摩擦着手心。
“麻里女士,你一紧张手心就会出汗。我想,应该是多汗症吧?”
“那、那又怎么了?”
相原麻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极力辩解道:“这不能说明我就有罪吧?我只是手脚本来就爱出汗而已。”
这样的解释,也的确说得过去。
但还有关键的一点。
“当时的手套,是翻过来的。”青海川棠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您从未大声说过话,总是理解他人、让步。”
“所以啊,我都无视我。”
相原麻里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本来就心软的人想要犯罪,因为紧张,所以出了更多汗。手套被汗浸湿后不易脱掉,于是就翻过来脱掉了。
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脱掉的,包括青海川棠自己也是。但是,只要一检查,就能知道是谁的汗了。
就好比是一个人的指纹般,总会留下痕迹。
“您为什么这么做?”
相原麻里握紧了手帕,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人脱鞋进去的时候,鞋尖是正对房里的。而那时,相原麻里在芹泽真里快要离开的时候,替她将鞋尖的方向改成了屋外,这样更为的方便。
芹泽真里表示了感谢,但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切的样子。
当时,长岛麻友就站在一旁。
在芹泽真里离开之后,长岛麻友看着她,说道:你是佣人吗?拿了点钱,就不要自尊心了吗?看你这架势,在洗手间给她擦屁股也愿意。
脸上戴着嘲笑的表情,仿佛在看不起她一般。
说完之后,长岛麻友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相原麻里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只是感谢真里女士而已......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此时,相原麻里已是泣不成声,“说我脏,还说我是佣人......”
“我、我......”
长岛麻友自知,自己已是酿成了大祸,“我当时只是因为红参的事情,说了一时气话而已。你难道因为这样,就做这种事啊?天啊,这是谋杀啊!”
她十分的不理解对方的这样举动。
言语,是把双利刃。只有自己真正经历过,才能切身体会。
“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但没想到,总务会喝这个......更没想到,还会住院。”
她最终还是被高木戴上了手铐。
走到屋外后,青海川棠看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和百合女士,是有什么恩怨吗?”
相原麻里摇摇头。
“我只是有些羡慕......”
羡慕她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羡慕她有一个贤惠懂事的儿媳。她并非有意让玉川百合背黑锅,只是......
相原麻里两只手搭在一起,有些踌躇不安的样子。
青海川棠从脖子上取下方巾,展开后搭在了对方的手上,遮住了手铐的痕迹。
“谢谢。”
“抱歉......”
这句“谢谢”,是对青海川棠说的。而那句抱歉,是向被她伤害过的和替她背黑锅的人所说。
她又将“抱歉”重复了数遍,饱含着深深的悔意。
高木看着她,有些不忍,“因为是少量,又是高龄,会减轻处罚的。还不至于是杀人未遂,顶多是伤害他人。”
“谢谢。”
说完之后,相原麻里向她浅浅地鞠了一躬。
“棠小姐,这次多谢你了。”
青海川棠摇摇头,“没事。不过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那两个女孩。”
高木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目送着车辆的离开,青海川棠总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之后,青海川棠回到了家中,突然收到了一条简讯。
“你知道,麦芽威士忌吗?”
虽然没有落款,但青海川棠还是知晓对方是谁。毕竟这么大个备注,她要是不知道,那铁定是眼瞎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组织里的只有四瓶威士忌:黑麦、苏格兰、波本、爱尔兰。
其中,三个是卧底。唯一一个真酒,最后被自己的队友祭天,临死前也叛变反水了,觉得这组织吃枣药丸。
“不知道,新成员?”
就在消息发出后没几秒,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据说,他是最早的威士忌,只是一直隐藏的很好。地位,或许在琴酒之上。
那么,麦芽是真酒无疑了。
毕竟,如果是假酒的话,组织已经破灭了。
“他已经有所行动了。而且,他似乎还知道工藤新一和雪莉的消息。”
“那你的身份,不会也知道了吧?”
“有可能。”
青海川棠盯着对方最后的简讯,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麦芽威士忌,有着出色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射击能力。擅长易容变声,几乎从不在组织露面,所以没人知道他的长相。甚至身高、年龄等信息,都是一无所知。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四种不同的答案,都是不同人对于麦芽的印象。但更多的,也只是猜测而已。
现在,麦芽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般。
他手上握着许多信息,却没有第一时间交给组织,说明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在里面。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谁,又是麦芽?
青海川棠不禁陷入了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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