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星低着头坐在床边,两只手始终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甚至连摇头或者点头都没有,安静的就像是空气。
“那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么……晚安……”玄尘无奈的关上门。
那天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经历了漫长的失眠才渐渐睡去。父王只有他们俩个人孩子,而现在他把玄星也送出来了。或许,他们的父亲就是一个冷酷的人,自私到只想拥有王座上的权利。
这几天,回音阁里的消息特别多。
几十只云雀挤在一个鸟笼里,它们烦躁的相互啄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当王城拿来一大袋子消息,云雀又呼啦一下全飞走了,留下满屋的空笼子。
玄尘经常会忙到半夜,她整理完乱糟糟的消息,又把睡在窗下的玄星抱回房间,才浑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她每次面对玄星时都莫名的紧张,她怕说错话,会让他更加郁郁寡欢。
这天夜里,玄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窗外微微见亮。她感觉很累,因为刚睡下不久。
“玄尘,你在吗?”小信差问道。
“我在,出什么事了吗?”玄尘无精打采的应和着。
“玄王……来了……”小信差含糊的说。
玄尘猛的坐起身。“你说他来了?他来干什么?”
“他来取消息。”小信差回答。
玄尘赶紧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小信差就把冰凉的木管塞给她。“你父王,很着急要这个。”
“他来多久了?”玄尘快步的往下走。
“刚到,我按照他的嘱咐去云雀间取消息,那只云雀也刚飞进来。”他气喘吁吁的跟着玄尘。回音阁很高,楼梯也很长。
“那只云雀很奇怪,它受伤了。”他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什么重要消息,玄王会不会是借口来看你们。”
“他就是来取消息的。”玄尘紧紧的攥着木管。尽管这些台阶她走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她不愿意走,她最害怕的人就在下面。
玄尘来到父王的门前,独自走进房间,轻轻的碰上了门。
灰色的晨光透过窗户落在桌子上,照亮了一把精致的宝剑。玄王坐在桌子后面,随意的翻阅着鹿皮字条上的消息。黑亮的头发垂落在肩膀,厚实的裘皮斗篷遮住了华美的衣衫。
“消息到了吗?”玄王垂着眼睛,目光始终落在小皮卷上。
玄尘把木管放在桌边,轻轻推了过去。
地上有团阴影突然动了一下,一条黑色的猎犬蜷缩在玄王的脚边,抬起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她。
玄王沉默的拉出小皮卷,只有手指般大的消息写不满几个字。他却沉默了很久,目光凝重。不久后,他收起那条消息,第一次正式看向玄尘,问道。“玄星怎么样了?”
“他还好,就是很孤僻,不肯跟我讲话。”玄尘说。“他的喉咙坏了吗?”
“不,他在野外狩猎时被咬伤了。野兽要断了他的腿,但不是喉咙。”
“您说玄星他会说话?”
“是的,医术最好的人都没有办法。”
“那您这次来要不要见他,他虽然不说,但他……”
“我来是带你回王城的,有个人想要见你。”玄王打断她说。“去准备一下,跟我回去。”
玄王那双锐利的目光落在鳞片上,厌恶的皱起眉头。“带上你的手套,我不想看到这只手。”
玄尘回到房间,从落满灰尘的床下拉出旧箱子,在最底下翻出一只淡紫色的手套。自从来到回音阁,她就把过去和这只手套丢弃在箱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忘却一切。而如今,一句冰冷的话,再次让她回到冷酷的现实中。玄尘套上手套,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那条黑色的猎犬在外面叫起来,玄尘慌忙跑过去哄走了它。她静静地站在门外听了听,玄星的屋子里很安静。玄尘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那条狗没有吵醒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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