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中的一位老者此时出来进言道,“少主,臣窃以为讨逆明府薨逝之事可暂不宣布,若贸然公布出去,臣恐军心民心皆不稳。”
出来进言的老者是朱治,朱治是三朝老臣,年轻时便跟随孙坚四处征战,深得孙坚、孙策父子所信任,现为吴郡郡守,江东孙氏大本营的管家。
见朱治进言,在座群臣中有不少人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他们也认为孙策已死之事可押后在公布,避免引起动荡。
孙翊听后却摇摇头,“大兄身死一事瞒不住的。动荡迟早都会有,与其暗流涌动,不如坦然面对,来一件,解决一件。”
暂时掩盖孙策身死一事在孙翊看来没有大的必要。
其一今日几乎在吴郡的江东大小臣子都来了将军府,人多怎么能保证事情的严密性,到时候遮遮掩掩反而让有心人多加猜测,甚至就算将来宣布孙翊是继主,也会产生不必要的流言。
其二,动荡既然迟早都会有,那么不如早点宣布,孙策之死太过突然了,藏在暗流的人肯定也很震惊。
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总需要时间施行,而这段时间就是孙翊以江东新主整合江东人心,稳固局势的大好时机。
纵使有任何变故,只要基本盘够稳固,那就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朱治还要再劝,孙翊笑道,“江东地势,有山川之固,而兄长恩德在民。今吾承基,大小用命,张公禀众事,程公等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
孙翊的话辞令慷慨,又暗地里夸赞了群臣一番。
堂内众臣听后脸上都浮现满意之色,有些脸上挂着担忧之色的臣子,脸上也慢慢出现了镇定。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江东局势不会像孙翊说的那么稳妥。
但是孙翊是江东的引领者,孙翊说出这番镇定自若,饱含志气的话,让众臣心中都有一种踏实感,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慌,唯有孙翊不能慌。
朱治壮孙翊所言,眼中浮现惊喜的神色,朝孙翊一拜后退入了坐席中。
见初步安抚好众臣,孙翊又转头对张昭言道,“告丧布告中,张公言明,今吾承基,先兄任命的一概臣等照居旧职,非有过者,吾无降无贬。望他们各自用心,助我稳定江东。”
先用言语安抚好众臣,再用实际利益捆绑住。
孙翊的话很明显,只要你们不怀坏心思,安心做事,在自己掌权下,你们的职位只会更高,与自己一起共享富贵。
张昭抱手应唯。
在决定好这三件大事后,孙翊用手揉捏着眉头,此具身体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只是今日心神耗费巨大,经历的变故也大,他心中也觉得疲累。
毕竟前世他只是个大学生,虽生性聪慧,又有读过史书这个金手指辅助,但毕竟没有受到过正式的政治教育,只能凭借着先知先觉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了。
幸亏孙策给他留下了一大批能臣良将,这才是孙翊有信心直面未来风浪的最大底气。
在此时,从议事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吕范,突然走了出来,朝孙翊拜道,“少主若公布讨逆将军死讯,那么镇守各地的少主宗亲们或将率们,势必会要求回来奔丧,请问是否允准。”
吕范有容姿仪貌,孙策还未渡江时就跟随在身边,并以家中财力私兵资助孙策成事。
在孙策创业之初,唯有吕范和孙河在孙策身边,跋涉辛苦,危难不避,孙策也是将吕范当做亲戚对待。
更别说吕范有救助孙家人出危难之功。
吕范此时点出的问题也正是一语中的,历来新君继位,宗亲,众将奔丧就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特别是新君对他们不信任的时候。
孙翊坐正身子,问吕范道,“依子衡之见呢?”
吕范神情严肃,但回答的却很干脆,“不准。”
“各位将率如太史慈、周瑜、李术等,宗亲如孙瑜、孙暠、孙贲等奉先君之名各自镇抚地方,尽皆要紧之地。
此时先君骤逝,正是更加小心防范的时候,不可使他们离开驻地,以免生变。”
吕范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孙翊刚刚继位,主少国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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