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等会儿蔡大家到了,看你怎么自圆其说,别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家扫地出门……”
曹昂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怨怨念念。
“曹子脩,你盼我点好行吧?”夏侯安撇撇嘴,你要不是曹老板的儿子,分分钟给你踹出队伍。
不多时,一名气神儒雅的老人来到堂中。
瞧这份气态以及管事的态度,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位就是当今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
听说学生阮瑀来访,小老头儿高兴坏了。
阮瑀是他器重的学生之一。
此子文采不凡,尤擅诗词、章表,以前蔡邕避难江东时,师徒两人还经常互通书信,后来战事频繁,联系也就断了。
如今登门拜访,蔡邕极为高兴,甚至已经准备拉着学生,彻底秉烛长谈。
可当蔡邕来到客堂时,发现堂内坐着的三人,似乎有些不对。
他虽然上了岁数,但也远远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见过蔡大家。”
从进府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曹昂赶忙起身行礼,尴尬得想要找个洞钻。
蔡邕不认识此子,但好在还算礼貌,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将目光看向堂内的另一名儒衫少年。
夏侯安见状,起身作揖,道明自己身份:“蔡大家,在下乃阮元瑜的好友,此番登府造访,是专程替好友送传书信给您。”
说着,在曹昂满是不信的眼神中,真的掏出了一封书信。
“这位公子,你方才不是说你就是阮瑀么?”管事神情纳闷儿。
“我说过吗?肯定是你听错了,嗨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夏侯安插科打诨,很快将此事糊弄过去。
蔡邕打开书信,上面的确是他学生阮瑀的笔迹。
书信看完,蔡邕感慨的叹了口气,随后问这少年:“后生怎么称呼?”
夏侯安抱了个拳,很洒脱的说着:“小子夏侯安,表字伯阳,您叫我伯阳就行。”
蔡邕点了点头,说了辛苦。
夏侯安打蛇随棍上,当即就顺着话往下说:“辛苦是真的辛苦,您老不知道,长途跋涉,又累又渴,如今到了长安也没地儿住,唉,估计今晚是要露宿街头……”
蔡邕见他说得可怜,遂下意识的出言:“那不如就在老夫府上,暂歇两日。”
夏侯安等的就是这话,果断应承下来:“那小子就却之不恭,多谢蔡大家了!”
真够脸皮厚的!
曹昂捂脸,装作不认识此人。
蔡邕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了起来。
如此率性的少年,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
入夜。
宵禁之后,长城内家家户户闭门。
街道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巡夜士卒,冷清一片。
某处府邸内。
白天的军官正躬身向一名中年文士汇报:“大人,皇甫嵩已经下狱,是否需要即刻定罪?”
中年文士面藏于黑暗之中,看不清脸庞,但听得他的声音阴寒:“此事不急,皇甫嵩素有名声,若贸然杀害,于相国不利。”
军官点头称是。
“近几日内,长安城可有异动?
“回大人,各府皆无异常。不过今日下午,有三个外地少年去了蔡邕府上,是否需要提审?”
文士揉起额穴,摆了摆手:“不必,关东诸侯不会这么愚蠢,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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