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那个疯男人,他的表情僵化,死不瞑目......我再转头看春秋,他没走几步就显出了疲惫,我赶紧跑过去扶着他,找到一颗枯树扶他坐下......
“这是哪里啊,疯男人是谁?我该怎么帮你?”我把心里的担忧一连串的说出来,我微微皱眉,攥紧了他的衣袖。
他只微微喘息几声微笑道:“不是说,什么都不怕吗?”
“天宫,还有多远啊?”我几分哽咽,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你是怕自己死还是怕我死?”他满不在意的问。
我使劲憋住眼泪,让自己显的坚强些,可泪还是没有忍住,我不想哭,哭显得太脆弱,很多人觉得爱流泪的人是没用的......
他的脸缓缓靠近我,微笑着说:“放心,这里唯一的活人死了,我们是安全的。”
“唯一的活人......”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疯男人的尸体,已经被落雪覆盖了......脚下似有什么东西,我好奇用脚拂开了雪,见一青皮怪物的尸首,他的身上的血管干瘪,皮肉塌陷成弯弯曲曲的沟壑,可怕极了......此时地上卷起了一阵狂风,我立刻抱住春秋,替他遮住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眼睛仍不忘向脚下那个怪物的尸体瞥了一眼,他身上好似有鳞片随风脱落......
风过后,一层白雪又把那怪物尸体遮住了......雪落的密,沙沙作响,小小的冰凌密集碰撞,精致的细小的破碎声,源源不断,像个催眠曲......
我喘了口气,放开了春秋,一边为他拂去肩上的雪一边问他:“刚刚那个怪物你看见了吗?”
“是鳞妖,来自澜启天江。”
“鳞妖......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春秋抬头,雪落在他眼里,他闭上了眼睛,我向着那座阴郁奇怪的村庄看了一眼,只听他低着头对我说:“这个村庄叫伏妖城,这里面有很多被抓到的鳞妖,活的,死的......每一间房子里都有傀儡尸在抽干鳞妖的血,来炼制什么东西......青烟染白雪,却是红色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春秋摇摇头:“平司杀我时,口口声声说要我的血,长生血......古往今来,没人敢饮妖的血,我好奇,平司这么做,是因为他的狂妄,还是有人告诉过他什么......他们炼制鳞妖的血,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可以救那些鳞妖吗?”我急切的问。
“你救了笼子里的,笼子还在......我们不知晓笼子存在的目的,就永远无法彻底搭救他们。”
“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一时心血来潮,起身朝着我逃出的黑色铁门跑去,身后,春秋质问着我:“你是因为想救他们,还是因为,想讨好我?”
我停住脚步,心绪复杂,我紧了紧手掌没有回过头看他:“我想救他们。”
“那你不必去了,他们根本不想出来。”
我心一沉回过头去:“为什么?他们不想走出笼子,不想自由吗!”我脑海里无端的窜出了一只赤目青面的野兽,它目如转雷明珠,透着血光,刚鬣如火,牙如剑,张着血盆大口向我呼啸而来......我惊吓不已,不自觉后退半步,若非春秋站在我面前,我恐怕会崩溃......
春秋察觉到我的异样,可他并未询问,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你不必救他们。他们那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在你追林方柳的时候,我就站在黑色的牢笼前,笼子门没有上锁,但是他们,不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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