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平静的说道:“这里现在很安全,麻烦的是我们不知道是谁想搞鬼,目的是什么?”
的确如此,如果车行在路上,十几米高的悬崖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下面的车队一无所知,这些石头足以让整个车队无法前进,甚至还会带来不小的伤亡。可现在他们三个站在崖顶,眼看着这些石头,就完全没问题了。
真正的麻烦,来自于布局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人?是否会因为布局被破坏而就此放手?
其实车队并不重要,几百万的物资,相对于全省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带队的只是一位过气的文化厅副厅长,正式人员也只有小猫三两只,就算全部损失掉,都不算大事儿。
问题是,送书下乡是政府行为,除了纯粹物质上的东西之外,更重要的是代表政府的善政,有人蓄意破坏,这事儿可大可小,在查出执行者和幕后策划者之前,王涛也无法确认这件事到底会闹多大。
和贝蓓这种在蜜罐里泡大的女孩不同,王涛的经历相当精彩,当过兵,上过反恐战场,真刀真枪的与人厮杀过,见过血,杀过人,受伤之后才回到地方,这些年在申城作警队总教官,包括特警、武警,很多都是出自他的教导。
这种人的思维,自然与贝蓓这种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女孩,相差很远,有时候想的太深了,反而会误入歧途。
看着车队向前走了大约一里地,又停了下来,三人这才返身下了悬崖,回到车队之中,贝蓓上了前车,向赵厅长汇报。王涛皱着眉,向上级请求支援。
收到王涛的请求,公安厅的几位领导,差点怀疑王涛精神出了问题,一只送书下乡的车队,居然向省厅求援,他提出的要求太离谱了吧。
先是最近的武警支队,不少于一个连的兵力,接着是空中支援,直升机沿车队的路线,检查路边悬崖上方,以及路面和路基下,是否异常。
搞什么?平时挺好的一位教官,战争综合症发作了吗?这里是内陆大东北地区,你以为是非洲还阿富汗?申城的公安局长,事后还真的请教了一位心理学专家,想知道战争综合症的潜伏期到底有多久。
“王教官,看看你的车窗外,你所处的地区,有一场暴风雪,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内,风雪会越来越大,你觉得这个时候,出动直升机现实吗?我们是公安系统,不是军队,全省的警用直升机有多少,你应该很清楚,它们的性能如何,需要我告诉你吗?”
领导的声音让王涛清醒了几分,刚才的确过于冲动了:“那好吧,我请求地面支援。”
“局里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车队距离七牌镇并不远,现在带着车队马上出发,到七牌镇的时候,你会看到支援的。”
“是。”王涛应了一声,收好电话,看着车窗外的雪,苦笑了一声,自己太敏感了,在这样的天气中,对手的第一次行动被破坏掉,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第二次布局,除非他们拥有大量的人手,以及先进的设备。
事实上这根本不可能,如果真的有,眼前这个布局就成了笑话,几枚火箭弹的效果,绝对要好过一堆石头。
从对手的第一次布局上,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人少代表他们能作的事情并不多,临时起意,代表没有准确的情报,使用的是石头、火药这些简单的东西,证明对手最多只是犯罪份子。
“小贝,出发吧,今晚上在七牌过夜。”用车上的手台通知后面的车队,王涛坐在驾驶位上开车,这会儿,他当然不放心把车交给方凌云。
也不知道是外面的气温太低,还是出于恐惧,进到车里的方凌云,全身一直在颤抖,一股股寒意从身体里向外散发着,汽车内的暖风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在害怕?”通过倒车镜,王涛轻声问道。
“不……不知道。”方凌云的牙也在打颤,其实他知道,自己就是在害怕,这和儿时打架不同,他心里清楚,瘦子的目标就是他,那家伙甚至不在乎整个车队人员的死活,明显是个亡命徒。
在方凌云二十几年的成长过程中,只在电视和新闻之中听说过这类人的存在。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要扯下胸前的佛珠和假货,一起扔出车外,或许这样,瘦子才会放过自己。
很快方凌云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么作没用,瘦子不敢太过接近车队,风雪阻挡了视野,就算他手中有再好的望远镜,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而外面的风雪会将一切都掩盖在白色的世界中,扔出去的东西,几分钟之内,就会藏身雪下。
“好吧,平时你害怕的时候会怎么作?”王涛问道。
方凌云心中一动:“睡觉,如果我害怕了,就狠狠的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当然不是方凌云平时的习惯,事实上,方凌云和贝蓓一样,是在温室中生长起来的,哪怕他和妹妹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可在经济上完全不成问题。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多少值得让他害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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