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菱在花厅找了岑管事和罗曼说话。为的是解决原木的事。原木确实比想象中的差,但罗兰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就需要确定一下常规的坏木比率,还要对照验货时的成色。
“东家,往常的原木的成色,坏木不过一成。”岑管事道,“闽北那边发货时,会多发一成的木头。这也是行规。”
“就算三两个月不开库门,也不至于有如此之多的虫蛀。”罗曼明白了,“那还真怪不了老曾头。”
“当初谁去的验的货?”申小菱问,声音逐渐变冷。
“东家,我这就去查。”岑管事回道。
“查!查合约,验货,收货入库时的清单一并抽出来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申小菱的火气蹭蹭往上走,“这才一个库,其他几个库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另外,库里的木头是谁砍了去?也查清楚!”申小菱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喝了两口。“就这么点小产业,刚有点积累,经不起折腾!”
又道:“查完,连带那个老曾头喝酒和渎职的事,一并罚了。”
罗曼在一旁不再敢多说话。
说话间,有仆妇回话说丁家的车马到了。申小菱才想起来今天要出门。
连忙更衣梳洗。换了一套银红色的窄袖衫,随便挽了一个回心髻。带着罗兰,忙忙慌慌地出了门。
到了门口,丁墨正候着。旁边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见申小菱出来了,丁墨笑着迎过来。
走近一看,她额头,鼻头都沁着汗。便扬着嘴角说道:“不急,又不是紧要的事。”
丁墨休息了一晚,一扫昨日疲惫之态。
罗曼一手拿着个布包袱,另一只手提着个食盒追了出来,悄悄递给了罗兰,又在耳边嘱咐了几句。罗兰点了点头,便扶着申小菱上了车。丁墨骑着马,不快也不慢,正好就在马车窗外。
听见罗兰劝着吃点东西,他笑道:“你家丫头倒是尽心,怕你饿着,食盒都备着了。”
只听见罗兰在车里回道:“早上夫人没用早膳。”
丁墨道:“可要停下来,找个食肆吃点暖的?”
申小菱情绪不高:“不用了,反正也不饿。”
“你可是遇到什么事?”
申小菱还是懒洋洋的:“一言难尽。”
昨晚找到番茄的欣喜已经逐渐褪去,想得更多的是遇到萧伯鸾一事。
原本是想和丁墨说的,可一想起姓萧的那句“注意身边人”的话,就心里多了几分疑虑和犹豫。
按他的意思,照儿的来历都有问题。申小菱想到这儿,心中一痛。旋即否定。她的心更加焦灼,像是贴在烧热的铁锅上。
罗兰见她紧蹙着眉,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喝一些茶水。
申小菱闭着眼摇摇头。
假如,身边人皆不能信......总要有个缘由吧。总不可能是“楚门的世界”,只为了把自己当猴子耍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申小菱后背发凉。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这双小脚总不可能是假的。
假如,真的身边有人不可信,那会是谁?她立刻从谷底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将这三年的事情,大致地捋了一遍。是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马大姐不知道绣衣使者。
申小菱又想,真实的生活就会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生活里比比皆是。
若每一处细节,背后都能找到缜密的、无懈可击的逻辑,那才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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