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发愁一万个病患,要怎样计数才能记得清楚,这事儿之前阎王爷也没说啊。
直到苏家药铺重新开张,她治好第一个病人之后,掌心突然浮现出“壹”字的幻影。
接二连三治愈,每一次都有数字更新提醒,而且这幻影除她以外,其他人即便就在眼前,也根本无法看到。
她当初在山上救那三个伤者时,并没有这样的提示,难道是因为那时还没确定他们能够保住命?
这个猜测,只能在三个人彻底醒来之后,才会有确凿答案。
辛苦一天,看到数字在不断变换增加,苏夕晓的心情格外舒畅。
只是苏夕晓舒畅,其他人就没那么痛快了。
譬如郭奴儿和孙小山。
郭奴儿自药铺重新开张后被苏夕晓严加管教,每天刻苦学习背书跑腿儿,日子苦不堪言。。
孙小山每天负责给苏家送饭,但送过之后他必须马上就走,胆敢多留一秒,肥白都会朝他呲牙亮爪,嚎叫警告。
原本孙小山还不在意,他一个堂堂大小伙子还会怕只猫?
可自从被肥白挠过几次满脸开花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多留,哪怕苏老灿留他吃饭,他都快速逃走。
这张脸已经不怎么俊了,实在禁不住继续破相了……
苏老灿原本还埋怨肥白太凶,苏夕晓却每次都给它大鱼大肉,以示鼓励。
她只想专心地经营铺子,治病救人,完全不想攀交结友,闺蜜成群。
否则一万个病患任务完成离开,岂不是会伤心难过?
那不妨现在就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做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工具才是完美。
……
苏夕晓刚从县衙归来,便见一伙儿人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匆匆进门。
没等看清人脸,便听到农妇的惊声尖叫:“晓儿姐,晓儿姐呢?俺家男人手指头断了,快给接上啊,接不上俺家就完了!”
右手,大拇指,指间关节割断……
苏夕晓:“怎么伤的?”
“干活时锤子砸的!”
农妇一边哭着一边道,“之前俺们还找了宋大夫和梁大夫,他们都说这手指头接不上了,让我们来找你,说你一定能治好,晓儿姐你可救救他吧,若是手指头废了,他人也就废了,俺们家就彻底完了!”
苏老灿听完这话,脸色很是难看。
宋大夫和梁大夫都是之前在冯延义的铺子坐诊的。
把这断指接不上的打发到苏家来,不是刻意拆台么?
如今都传苏夕晓医术高超,还被县令大人看重,若是这一次治不好,岂不是伤了晓儿名声。
原本她是个女娃子,就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了……
“晓儿,治得了吗?如若不行就直说,快些赶去州府,或许还有机会。”
“看看伤到什么程度再说。”
苏夕晓带着汉子去了手术室,用勾兑好的医用酒精消毒,又用早已准备好的花椒盐水将伤口麻醉。
农妇看那紫成萝卜的手指头,浑身发颤,“疼不疼?”
“疼,还能忍。”
汉子额头的虚寒密密一层,嘴唇都已咬的发紫。
十指连心,伤了手是最痛的,可更痛的是心。
倘若手指头废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劳作能力。
这个时代失去了劳动能力,他可就是个废人了……
苏夕晓耳边虽是农妇唠叨哽咽的哭,但她所有注意力全部在断指上。
血管粘连,屈肌腱割断,骨头被砸下了轻微碎碴,但清除后应该影响不大。
即便是现代的医院,能将断指接得完好无损的外科医生也寥寥无几。
而现在工具粗糙,设备不齐,这对苏夕晓来说,的确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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