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细细打量嘉月一回,笑赞道:“是个清秀标致的孩子。花园子里开了雅集会,下棋作画,诗文唱和,颇得雅趣,你也去凑个趣儿罢。”
嘉月听了应是,在两位跟前福了福,微笑着退出去。
“我瞧这孩子举止言谈再稳妥不过的,性情温婉知书达理,不抓尖卖乖的强出风头,这才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说罢,又悄声问:“……可张罗人家了?”
话听此处,容母登时明白了张夫人的意思,笑了笑,说道:“还小呢,且不操心这事。”
张夫人笑意晏晏地周全提醒道:“也不小了,好些人家十四岁便谈定婚配了,你可得紧着点,倘若再晚一些,恐怕仓促之间,且找不到什么好人物来。”
“夫人这话很是。”
“我这倒知道一户人家……不拘家世门第,还是容貌品行,都是好的,便说是个四角俱全的人物,也不为过了。”
容母笑问:“究竟是哪户人家,说来我听听?”
张夫人面上愈发满目春风:“谢家五公子,今年十八岁,现任五城兵马司分副指挥使,容貌品行家世都是好的。”
容母听了这一番话,倒是心下一动,自然承其好意:“张家姐姐有心了。”
“夫人说哪的话,来,喝茶,喝茶。”
一时又你来我往说笑了几句。
这边嘉月转身出房后,便由一丫鬟引领着沿着抄手游廊过月洞门,逶迤行至一处栏杆围合的庭园,七八个闺秀围坐在亭中云石桌前,另一长条几案上放着些品赏的器物和画卷法帖。
侍立的丫鬟立即搬了个锦杌子来,又摆上了精致点心和盖碗。
一缎服小姐轻尝了口茶,笑言道:“往年的菊花都是黄色和白色,今年倒开了不少红色紫色的,瞧着这样艳丽热闹,跟春日里似的了!”
嘉月闻言望了眼坛间的秋菊,淡淡一笑。菊花之美,在于气韵风骨而非颜色,红紫一流虽是名贵鲜艳,到底是失了风骨的,远不如白黄之色清冷孤傲。
旁座的少女偷瞧了嘉月一眼,瞧她容貌秀丽,通身气派不凡,便坐近搭话道:“妹妹眼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
嘉月转过头,那姑娘圆脸杏目,十五六的年纪,留着齐眉穗,生的娇俏可人,一派天真。
“容家嘉月,姐姐安好。”
“原来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妹妹看着乖巧,便唤我一声叶姐姐吧,我也想有这么个温柔标志的妹妹呢!”
嘉月抿嘴笑了一下,佯似腼腆地低下了头。
“我瞧你衣裳上绣的花样甚是新巧,这料子……瞧着是绣陇坊的罢?”
“叶姐姐好眼力,这正是绣陇坊的衣料刺绣。”
叶小姐本有亲近之意,听见这话更是欢喜,笑眯眯地将她跟前的一碟糕点推了过来,“喏,妹妹尝尝这菱粉糕,又软又甜的,菱角在这天儿里也算个稀罕物了。”
嘉月见她一番热情也不好推拒,拿了一块糕点吃,点头道:“很是清甜软糯。”心下不免好笑着想这叶家小姐约莫是个健谈的。
不远处围坐的几位华服少女不知说到了甚么,便都笑闹起来,其中尤以一娇笑声最有穿透力,叶家小姐撇了撇嘴,转过头来轻声说道:“这苏家小姐可好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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