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到这次弟子会忽然被诗仙诗圣灵魂附体,写出这样漂亮的诗歌来。
刚刚他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如果步儒的诗比不上王子蒙,自己到底该给谁打勾。
如果昧着良心给步儒打勾,自己良心过意不去。如果偏袒弟子给他打勾,人家又会笑自己徇私吧。
现在好了,此时给弟子打勾自己良心不会过意不去,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徇私了吧?
其余的秀才也纷纷拿起笔,在两人的作品上打勾,虽然也有七八个人在王子蒙的作品打勾,但绝大部分的人却把勾给了步儒。
最后就连陈教喻,也在步儒的作品上打勾。
“陈教喻,你……”王子蒙瞪着他,刚想说什么。
何教喻却拦住了他,低声道;“桂县的知县在这里,”
“一个小小的知县算什么东西,难道敢和我唱对台戏?我叔叔叫他往东就往东,向西就向西吧……”
何教喻摇摇头道;“他是靖江王那边的人。”
“靖江王的人难道就可以不听上司的话了吗?”
“靖江王在这边深耕数百年,影响力非同凡响,他的人别说知府大人,就算布政使按察使大人也不敢乱动啊。”
布政使和按察使相当于一省的一二把手了。
王子蒙闻言面露讶色;“怎么可能,按你这么说,那他们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唉……”何教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就算靖江王的狗在这里,也不过是个知县,文章诗词是文坛之事,这方面何先生的权威比他重,你说步儒的诗不行,他也无可奈何吧。”
何教喻苦笑着摇摇头;“如果只是他在这里,我倒不怕,可以试着翻手覆手,但是他旁边刚刚说话的老者,好像是他的恩师,靖江王的一等客卿朱佑郴。”
这下王子蒙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几乎失声道;“他就是三十多年前考中状元,却从翰林辞官回家的静江府的名儒朱佑郴?”
“正是!这人在文坛久负盛名,就连我叔公的名气也次于他一阶梯啊,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
“我记起来了,年前听我叔父说他和靖江王世子去了一趟桂县,这个朱知县是世子妃的堂哥。”
“如此说来,那这朱县令更加不能得罪了。”
“这样的话,那今天……我岂不是要在众人中输给这个山野村夫?”王子蒙恨恨的看着步儒。
何教喻沉吟片刻,忽然大声道;“只一首诗不能看出两人水平,我觉得每人再写两首,三盘两胜……”
步儒这首诗很好,他也想过对方会不会是某处剽窃来的诗。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
一个读书人如果在文会时剽窃别人的作品拿出来比试,只要一被见多识广的读书人识破,那就整个人不简单的社会性死亡了,甚至会遗臭万年,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所以从来没人敢去冒这个险。
如果不是剽窃,那这个读两三年书的人不可能再写出这么好的诗来。
所以再比一首的话,王子蒙肯定能获胜。
就算不能获胜,那王子蒙也不能怪自己了吧。
他说这番话,其实有些厚着脸皮了,如此出尔反尔,而且很明显偏袒王子蒙的做法,容易另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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