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为期一天的恋爱关系实在充斥了太多意外,公交没油地铁停电,鸟屎从天而降,狗屎埋伏路边,还有他好心给一位带小孩的新妈妈让座时,竟然被尿不湿里漏出的排泄物给蹭了一身,随后打算吃饭时要么是后厨停水,要么是服务员打架,要么是汤里喝出老鼠崽、菜里吃出脚指甲,在街边买杯奶茶,都能碰到塑料杯卖光制冰机故障。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被宋初甩了以后又是烧香又是吃素,还狠狠地自我检讨了一番,做了很多好事积德。
现在......原来,这不过是因为,他被宋初喜欢了,被宋初答应了与他约会?
“你、你那时候是喜欢我的?”
念及此处,杜仲忽得抬头看向宋初。
宋初知道哪种回答才委婉:
“我的想法不重要,说法才重要。”
如果真的是她心里喜欢谁谁就倒霉,那么最倒霉的人该是宋家父母,而且林诺也不会总是被她的“咒语”坑害了。
杜仲的面部肌肉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伸手出来揉了揉脸:
“我需要点时间......缓一缓。”
宋初还是挺理解他此刻遭受三观重塑时的恍惚,起身道:
“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跟你解释一下当年的事,这下你也明白了,就不要再把那件事放在心里了。”
“虽然迟了一些,但我还是要跟你道个歉,当初有些顾忌,才没有跟你把话说明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杜仲无力地摆摆手,也起身:“我送送你。”
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倒也不是很难接受,他只是有点,心塞。
两人出了门,顺着走廊末端的应急楼梯向下,恰好听到了一个向上盘旋而来的声音:
“本来就是治不好的病,还非要浪费时间挣扎,还不如趁早交代下后事享受一番,然后踏踏实实去死,免得给别人添麻烦。”
“最后治得嘴歪眼斜要死不活的,还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惹得周围一堆人厌恶不耐,这才叫折磨呢。”
另一个声音平静地回应:“文化背景不同,我好歹也是背过大医精诚的,无法完全赞同你的说法。”
“你还做过医生?什么时候?”该隐用闲聊般的口吻问道。
宋初和杜仲没有听到石昆仑的回答,却听到了一声玻璃门被推开的尖锐吱嘎,和一个男子的暗哑怒吼:
“你刚才对我的病人说了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宋初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到下一层,看到该隐被人揪住了衣领,一个紧握的拳头正要落在他的脸上。
石昆仑淡定地退到墙边,该隐抬手抓住那个人的手腕,不知怎么地一推一拉,就把这人的胳膊扭到了背后,他又抬脚连踢了两下,那人便咕咚一声双膝跪地。
一手扣住这位年轻医生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向上,该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一勾,手指用力——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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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医精诚》孙思邈所著,主要谈论医德。
特指以下段落: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行迹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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