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猛地被推开,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元老安格斯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进来,先跟该隐见了礼,再看着自己的哥哥安瑟斯点了点头。
比起上下级和主从关系,该隐与安格斯、安瑟斯兄弟俩更像是朋友,他们也确实是相识了近千年的好朋友。
他们就是该隐最先转化的两人,是该隐的左膀右臂。
“出什么事了?”
该隐示意安格斯先坐,让安静地立在角落里的菲亚给他倒一杯红酒。
安格斯礼貌地接过红酒,对着菲亚露出一个生硬的微笑,随即严肃地道:
“我们在教会里安插的卧底全都暴露了。”
该隐蹙了蹙眉,但也没太过担忧:
“毕竟即将开战,在战前清扫干净内部的老鼠,免得泄露重要的布置,这也算是可以理解。”
“嗯,这倒是提醒我了,”安瑟斯站起身,略含歉意地道,“容我先行告退。”
“你去忙吧。”
该隐知道安瑟斯是要去清扫他们血族里的老鼠,毫不介意地摆摆手。
两家互相安插卧底,这不算是什么新鲜事,该隐早就已经知道几个露出尾巴的卧底,一直没有惊动他们而已。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这一批的钉子拔干净,下一批只会更隐蔽,扎得更深。
安瑟斯离开,该隐看向安格斯:
“安排后事之类的后续事宜你全权负责,不用向我汇报。”
安格斯犹豫了一下,才道:
“其实,那些探子都没死,还被放了出来。”
“嗯?”
这就让该隐惊讶了。
什么时候他那位好祖父这么仁慈了?
“把这些探子挖出来的,似乎是圣子。”
虽然是猜测,但安格斯的语气很笃定。
该隐和圣子这对同父异母兄弟的关系,一向让他们看不透,又不好深入探究。
“然后呢?”
该隐相信,他那位好弟弟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善事。
安格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这是其中一个探子交给我的,是圣子写给您的信。”
该隐接过信,菲亚已经递上了开信刀。
「亲爱的哥哥,希望你一切安好,这封信的纸张是在圣水里泡过的,愿这种皮肤炙热的感觉能代表我对你的思念。」
看完第一句话,该隐冷哼一声,搓了搓被烫出淡淡红印的手指,不甚在意地继续看了下去。
「不过身为血族的祖宗,我这种小把戏肯定伤不到你,一想到这里,我内心的负罪感就少了很多,所以,我又派了一些探子过去,希望你玩得愉快。」
「听说你最近又坠入爱河了,不知道这一次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拜见一下这位女士,毕竟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就能久违地相见了。」
「至于这个‘不久’是多久,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不如你来猜猜看?」
「对了,我们亲爱的祖父也听说了你那位神秘又强大的新情人,看起来,他对这位女士的兴趣,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你可要把这位不知名的小姐姐看紧一些哦~」
「据说她是一位有着黑色长发的美人,在我们派往东方的传教士里,也有人传回了一些有趣的消息,不过,我就不跟你分享这些消息了。」
「从半年前开始,祖父就很为这些消息着迷,就像他一直都为你的存在而着迷一样。」
「唉,老人呐,面对衰老和死亡时,怎么就不能更从容一些呢?怎么就不能顺其自然地被死神带走呢?」
「本来我们针对你那领地的侵略计划还要再布置上十来年,奈何祖父性子急,直接就把这个计划压缩了一半又一半。」
「不过这次祖父决定亲自统领猎魔人,我就能偷偷懒,在旁边摇旗呐喊看热闹了,哈哈,是不是很羡慕我的清闲?」
信就写到这里,后半张纸全是空白,该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张信纸,用开信刀划伤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鲜血滴在空白处。
泡过圣水的信纸与血族始祖的血立刻产生了剧烈的反应,留下一大段炙烤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很巧的,组成了几句话。
「祖父认为那位黑发女子的存在太具有威胁性,已经下达了活捉囚禁的命令,若不然,也要不计一切代价将其击杀。」
「熟悉吧?与对待你的方式一样,或许,也会与对待我的方式一样。」
「听说你最近很幸福,而我很乐意看到你的幸福破碎,但却不想殃及无辜,更不想看到他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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