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
江山又小雪,白霜恰与乔嗔青袍上斑驳暗红血迹形成对比,突兀而刺得眼睛生疼。
无论如何,她现下也与体面二字沾不上任何关系。
乔嗔抬指接下一片霜花,先前紧皱着的眉眼忽的就舒展开来,“算了,不能带走就留下吧。反正我也不稀罕这破玩意,左右也卖不了几个钱。”
她纤细削瘦的指将剑抵着往膝上一折,只听着铮的一声剑鸣脆响,那把剑柄被摩挲得极其光滑的长剑便断成好几截滚落在杂草脏雪里,再无任何光泽。
“满意了?舒服了?”乔嗔慢条斯理的掸去衣上霜雪,唇畔噙起恹恹笑意:“那,告辞。”
天忽大白,山风骤来。
风雪吹拂得她衣袍猎猎作响,而争先飞曳起的单薄衣袂更显得她背影清瘦而挺直。
无人再出声,无人再阻拦。
乔嗔分明觉得心底轻松再也没有负担,可眼眶里沉沉氤氲的雾气却压得她难以抬步。
自孤苦伶仃到有了依靠再到孑然一身,这个过程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想,她只是有些心疼那把剑罢了。
——
乔嗔大抵是司命星君笔下最难辞其咎的败笔。
别人的命里有缘聚有悲欢,虽然不尽是如意也会有意难平之事,但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无憾而完整的一生。
而乔嗔的命就跟蜘蛛精结的网似的,到处都是空子,一走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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