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搁这儿干嘛呢?”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
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哎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包租公么!”
包租公仍旧是那身穿着,朴实无华却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那是软妹币的香气。
“你一天不去你那破警察局坐班,跑人家超市门口晃悠干什么?”包租公眼睛一眯:“怎么,想转行当小偷了?”
老王听了也不恼,嘿嘿一笑:“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是人民的好公仆!怎么会转行当小偷呢!”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犊子,你小子欠了半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交?”包租公随口问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王一听这话又开始犯难了。
这半月的房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一个三十八线外郊区警察局局长一个月就屁大点工资,除去必要的酒席花费和日常开销,房租也只是堪堪足够而已。
“这不是还没发工资么,加上老婆这两天看上了件衣服,手里没那么多闲钱......”老王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但实际上是因为他到处求壮阳药,导致了财政赤字,难以交上房租。
“好,人民公仆,发了工资记得交房租哦......”包租公笑眯眯的说道:“不然......就断你的水电气.......”
老王满头大汗:“一定一定!”
包租公这才满意的背着手朝着一辆停在小巷口的劳斯莱斯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老王不由得感慨:“这人民公仆还真不好做啊.....”
又回头看了一眼超市,不再管那恶犬,转身走出小巷上班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几个时辰后,空荡荡的商铺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超市。
灯光明亮,装修豪华,老板正疲惫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收银台上看着一个钟怔怔出神。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杏浮路三十六号。
这穿着干净整洁的老板正是张小天,他轻叹一口气,眼眸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一道阳光照下来,他的记忆仿佛和那位老奶奶连接在了一起。
春日的阳光是明媚的,温柔的亲吻着大地,嫩绿的纸条抽出新芽,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王笑玥收衣服时看见一个衣架是空的,探着头往下看,衣服果然被风刮下去了。
这是一片老式住宅区,一楼有一个小花园,王笑玥住在五楼。
“听说一楼住了一个吃人的老太太,不知道她会不会吃我......”十三岁的王笑玥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或许是即将要看到父母口中“吃人的狼外婆”了。
以前老听父母说她不好相处,平日里有东西掉下去了,狼外婆连门都不肯开,给你扔一根竹竿让你自己去勾就算对你很好了。
她敲了敲门:“老奶奶......我......我家的衣服......”
“自己去捡。”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多时,一根五余米的竹竿从窗口被扔了出来。
于是,一个纤细的身体擎着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竹竿晃晃悠悠的趴在栅栏边上,用力的挑着花园里的衣服。
王笑玥急得满头大汗,嘴里嘟哝着:“要是爸爸妈妈在身边就好了。”
她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只让隔壁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帮忙看着。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王笑玥努力的向前,压得栅栏都快变形了。
却始终差那么几厘米。
就在这时,狼外婆的门忽然开了,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进来拿衣服!别把我的栅栏给我弄坏了!”
王笑玥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那个生锈的防盗门,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有些畏惧。
理智战胜了恐惧,她收起竹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狼外婆要吃我吗?”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奶奶认真的说道。
狼外婆的眼睛小小的,总是眯起来,嘴唇薄薄的,总是紧闭着,两颊松垮垮的,像是没了水分的树皮。
但她似乎没有爸爸妈妈说的那么可怕。
“是谁给你说的我是狼外婆?”老奶奶躺在椅子上摇着蒲扇,睁开一只眼看着她问道。
“爸爸妈妈。”王笑玥如实回答。
“他们现在在哪?”
“在外地打工。”
“那你一个人住吗?”
“你是想趁我家里没人吃掉我吗?”
“......”老奶奶似乎睡着了,只剩下太师椅还在慢悠悠的摇动着,咯吱咯吱作响。
王笑玥赶紧跑到花园里捡起衣服就往外跑。
“下次衣服再掉下来,你就进屋来捡。”老奶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王笑玥浑身一震,随即加快了步伐。
又是一个明媚的下午,王笑玥望着空空的衣架,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小心翼翼的敲响了狼外婆的门,仿佛是赴一场鸿门宴。
里面没有声音,静得可怕。
她咬咬红润的嘴唇,脸上闪过纠结之色。
她又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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