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玄君去的这三个地方,前两个都是被镇压在地下的亡灵,所谓亡灵就是已经死了的鬼魂。
而第一个是个女人,到了那边玄君就把天蓬尺叫了出来,他要天蓬尺去镇压,天蓬尺本来不想出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当玄君说如果镇压不住,可以打散元神,如果打不散任由天蓬尺处置。
想来任由二字夹带了一些暧昧,天蓬尺竟答应了,而且到了地方他就进去了。
第二个地方到了之后就见小珍他们出来了,他们鬼多势众,目光坚定。
玄君吩咐,先去抓住,如果不行会有艳色无双帮他们,小珍点点头,带着一群小鬼去了镇压之地,而我看着那最小的小宝还有点跟不上似的,着实有些担心,于是我说:“我看让小宝留下吧。”
小宝回头跑来看我,跑的倒是比跟着小珍他们快,小宝一看我就笑,他肯定是很想跟着我,结果玄君朝着他一看,他就躲到了一边,然后还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朝着小珍他们跑了过去,吓得老鼠见了猫一样。
玄君可见对鬼而言比天师还要可怕。
第三个地方我和玄君要走一段路,而且我们走了半天才到,而那边是个山坳,山坳里面铺满了一些荆棘,我一看就觉得奇怪:“这地方有什么鬼?”
“不知道。”玄君不愿跟我说,我也就没有再多问,倒是他朝着荆棘那边走去,我在他身后便跟着他。
到下面已经天黑,周围漆黑一片,我还以为会遇到什么东西,但显然是我想多了,走了一路,也没见到什么鬼怪,倒是见到了一处藏在荆棘深处寺院,那寺院看着好像千年古刹,风吹要把院落吹倒一样,寺院的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一看那灯笼我就知道,到地方了,要找的地方找到了。
伏魔本记载,凡深山老林之处见到挂着白灯笼的地方,皆是鬼怪所出没之地,要格外小心。
但要是白日看见到另说了。
玄君走到古刹钱那破烂不堪的门前,抬起手敲了敲。
古刹里没人,玄君说道:“有人么?”
古刹依旧没人回应,他便推开门带着我进去,我忽然想到宁采臣,回头看看我自己背的包,我倒是不怕遇到燕赤霞,我也不怕遇到聂小倩,怕最怕遇到黑山老妖!
我转身看玄君,他已经走了进去。
院子里当真是风雨飘摇,风一吹,地上的叶子随风飘起又落下。
咚!
抬头一口巨型铁钟压在对面,声音就是那口钟发出来的,而周围根本没什么人,放眼望去,那些庙里的房屋都要倒塌了,而庙里原先的大殿也已经剩下地上的残砖败瓦。
玄君在周围看了一会,他朝着大钟走去,抬起手扫了扫大钟上面的灰尘,两道已经褪色的符纸在大铁钟的上面贴着,很明显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就说:“看来还没出来,不如画两道贴上去,任务也就完成了。”
玄君迟疑了片刻:“不用了,应该还能过今年,也不是非要每年都画,我们走吧。”
转身玄君带着我离开,我回头看着那口大铁钟,在这个黑夜之下还真有些瘆得慌,我又抬头看看圆月,今晚竟是月圆之夜?
离开古刹我和玄君继续走,我们本打算出去,但却怎么都走不出去,后来玄君说休息一会,我们便坐下休息。
而这休息的时候,我竟睡着了。
等我睁开眼睛去看,周围那里还有玄君,而此处竟然剩下一个人了,我叫玄君,玄君也没回应我,我四下的看了看,竟有些担心。
玄君莫不是把我扔下走了?
想着应该不会,但他去什么地方了?
周围阴森森的可怕,风一吹人直打激灵,我不敢走,想等玄君回来,便听见镇魂铃晃动,等我朝着一边看的时候,竟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背着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来,而且看那年轻人走的很是艰辛,老太太还是瞎眼睛。
他们走到我面前那个年轻人把老太太放下,老太太坐到地上再看老太太的双脚,还是个不能行走的瘫痪。
我便想,这老太太活着也真是不容易,看不见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行了,这么活着得多累?
我正想着,那年轻的男子朝着我看来,看见我点了点头,朝着我问有没有水给他一口。
我打量他像是二十出头,好像是村子里出外打工的人,我摸了摸从背包里面拿了一瓶水出来给他,年轻人打开水还不等喝,就听那老太太哎呦起来,哎呦着就想要哭,还说又冷又饿,这地方又扎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那年轻人把手里的水给了他背着的人,老太太拿来水也不给年轻人留一口,抱着瓶子都给喝了。
我这才坐下把背包打开,看看里面还有一点饼干和水,全都拿来给了年轻人:“你背着她,肯定很累,你吃一点,还有水!”
年轻人半天才接过去,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正准备吃饼干,那老太太又不行了,她说她饿的不行了,就快要死了。
那年轻人就把饼干给了那老太太。
估计也是在外面走了有些日子了,没吃过饱饭,那老太太得到了饼干就使劲的吃,怕年轻人吃她一手护着,一手抓,大口小口的全都吃了。
那年轻人也不在乎,喝了半瓶水,剩下的就给老太太留着。
吃饱喝足,年轻人起身背着老太太要走,老太太的双脚站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不是不会走,她是不肯走。
年轻人继续背着老太太走,结果他和我一样,他也没走出去,绕了几个圈,最后都回到了原地。
年轻人走不动了,把老太太放下,老太太时不时的就会哭嚎,年轻人不厌其烦的劝说。
但那老太太的脾气不好,她不但不听劝说,还打骂那年轻人。
只是年轻人倒是孝敬的人,不管那老太太怎么打骂,他也没有半点的不满意,相反他还满足。
玄君没回来,我仿佛被困了几天,而那年轻人起来后就想走,但起来又摔倒了,这里到处荆棘,走出去是极难,其实只有少有的地方能坐下,多一点都困难。
年轻人一摔倒,就掉进了荆棘窝了,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滚了下去,我急忙进去找他,但还是被刺伤了不少地方,那年轻人满心愧疚跟着我爬到上面,我也发现他的大腿上心口窝都是血。
我急忙给年轻人包扎,出门在外背包里少不了跌打损伤的药。
年轻人瘦的皮包骨一样,皮肤枯黄,在皓月下看着就像是一个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尸体,他看着我,脸上是柔和的光,他看向身边唠唠叨叨,不听埋怨的老太太,问我:“我还能活么?”
我看看他的身体,他太瘦了,没有多少血液,而且有一根荆棘直接插进了他的左心房,我怀疑他的心脏也快不行了。
他现在就是能跟我说话,下一秒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张开口。
我摇头,年轻人露出一个叹息的模样,他朝着老太太挪动靠近,最终他靠近老太太的身边,然后跟我说,想要单独跟老太太待一会,要我先不要打扰。
我一时间还不假思索,以为他最后要给老太太留下什么遗言,便转身走了。
可等我走了没几步,就听老太太啊啊的发出鸭子般叫唤的声音,我转身看过去,年轻人活活掐死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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