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走到玄关处换鞋,刚要去开门袖子就被沈琳女士抓住了,“怎么回事?联系到星星了吗?”
“联系到了。”易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没事,我现在过去看她,您和爸在家等消息就好。”
听到易遥没事,沈琳松了一口气,但眉心依旧未解,虽然想跟着他去,但还是作罢,叮嘱道:“那你随时和我们汇报情况。”
易焱点头:“我明白。”
不过他昨晚也是熬了一夜没睡,沈琳担心他能不能自己开车。
“放心,我已经让司机过来了,您别担心。”
目送着他出门,沈琳才转身靠着易峥哭了起来。
易峥明白她的感受,什么话也没说,轻拍着她的肩膀,心情同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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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没有到达小区门口,易焱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易遥。
隔着老远,他就降下了车窗,喊人:“星星。”
要不是住宅区限速,他早就让司机一脚油门轰上去了。
易遥听到了,冲着那边挥了挥手,拎起包往外走。
“哥,”这边不能停车,易遥快速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担心你。”易焱侧头看了她一眼,将拧好的水递过去:“等久了?”
易遥接过喝了一口,摇头,“没有。”
上车后要喝水,也是她的小习惯,只可惜傅斯年从来不知道,自然也不会给她准备。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但总会不经意间想起,以前还能欺骗自己忍一忍就好,现在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哭了?”易焱拍了拍她的脑袋,将瓶盖拧好,“转过来我看看?”
易遥委屈死了,他还这个样子,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甩下去,嘴硬道:“你才哭了。”
“恩,再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哭了。”易焱从善如流,抽了一张纸巾给她,顺带还拿了一把小镜子。
易遥看着递在眼皮子底下的纸巾和镜子,眼泪根本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扭头趴在他的肩膀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哭的越凶越是没声,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是易焱小时候用血泪换来的经验。
不过这一次他没哄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晕开染湿了半片胸膛和半条胳膊。
从这边小区去早餐店还有段距离,足够她发泄情绪。
本来眼睛就肿,肆无忌惮的哭了一通之后就更肿了,临时敷眼霜根本拯救不回来,就连粉底都没办法遮。
“我不想下去了。”易遥看着就在面前的早餐铺,闻着其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开始不讲理。
易焱看了她一眼,直接拿出了一副墨镜,“走吧。”
易遥:“……”
准备的还真是齐全。
最终她还是下车了,只是不好意思抬头,挽着易焱的胳膊,跟着他往前走。
“到了?”感觉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易遥下意识的抬头看。
却一眼看到了那个一晚没出现过的男人。
他身姿欣长,气质优越,易遥一直觉得他属于穿什么都好看的那种,还有点儿轻微的洁癖,可现在,他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一套衣服。
有些事情一旦看清楚一些蛛丝马迹,所有的细节就像自动装着高倍镜一样,想忽视都没有办法。
易遥承认,她的心不可控制的难受了。
茶色的墨镜给眼前的事物增添了一层滤镜,看上去有点儿失真,但是傅斯年脸上的倦色表现的很明显,易遥想装看不见都难。
感觉再多待一秒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她扯了扯易焱的袖子:“哥,我们进去吧,我好饿了。”
易焱知道自家这个妹妹一见到傅斯年就没出息,听出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眸色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径直掠过。
他不信傅斯年没看到他肩上的那一片水渍,可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昨晚那个女人在宴会上晕倒,他不管不顾的扔下易遥离开,整整十几个小时没有都没有一通电话,如今还出现在这里,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过来做什么的。
“这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人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穿越大半个城市来买早餐,他为你做过什么?”
易焱边给她烫餐具,一边毫不留情的往她心窝子上插刀。
三年的时候该傻够了,他就是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她彻底清醒,看看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易遥没法反驳,刚刚她的眼神甚至都没敢在傅斯年拎着餐盒的那只手上做停留。
那一刻,她感觉昨晚那种心脏停止跳动的熟悉感又一次席卷了胸膛。
“哥,”易遥服软了,“先吃饭好吗?”
易焱没脾气了,过来之前已经点好了餐,这会儿直接吩咐他们上餐。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眶,心里快心疼死了,但面上依旧绷着,已经打定主意让她清醒,易焱只能不停的给自己心里暗示,但手上倒是挺实诚的。
易遥看着自己碗里的小笼包,低头抿嘴笑了一下,随即有些别扭的也给他夹了一个。
这边,兄妹俩之前的气氛渐渐融洽,另一边,傅斯年上了车之后久久没有发动。
刚才易焱肩上的水渍以及易遥脸上挎着的墨镜他不是没有看见,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易遥,他一直都亏欠着的,其实他应该向她道歉的,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以至于连简单的“抱歉”二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当初他们结婚本就是一个错误,他也一直把易遥当成妹妹看待,事情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颜子清回来的有些突然,打乱了他一直都在筹谋的事情,但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又突然有些庆幸。
昨晚离开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易遥会遭受怎么样的伤害,可他觉得那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对自己彻底死心的机会,更何况他对颜子清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昨晚在医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还好,但一想到通话很可能会让易遥继续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甚至直接关了机。
颜子清一直都有低血糖,昨晚上又受了刺激,打点滴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敢松懈。
早上她说想吃这家铺子的早点,他就不辞辛苦的开了大半个城市过来了,没想到会碰到易焱他们兄妹。
他也从来不知道易遥喜欢吃这家的小笼包,因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
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颜子清,他接起,“我马上回去,你再等我一会儿。”
那边说了一句小心,傅斯年都没有感觉自己紧蹙的眉心松了松。
楼下的车子终于在停了七分三十三秒的时候走了,易焱听到对面的人说:“哥,帮我找个律师吧。”
她的声音听上去是无尽的落寞与悲伤,但易焱很开心,开心她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好。”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话音未落已经拿出了手机,一刻都没耽误的联系公司的法务,不过也没忘记招呼她继续吃东西。
易遥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就感觉若是市区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他可能会直接庆祝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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