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
李福寿带着何守田,范阿生,门栏仔几人,亲自动手清除橡胶仓库大量杂草,平整地面和清洗门窗,打扫出来的杂物和垃圾堆满了几马车。
经过这一番苦功,位于亨德尔大街上的这一座陈旧仓库重新焕发生机,变得鲜活亮丽起来。
一干人等随后又买来油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炉灶和粮油调料等一应物事,饭馆在紧张筹备中逐渐成型。
忙碌了十余天
1867年9月19日
取谐音“久要久”的好口彩,福临门大饭店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祝贺声中正式开业,门口大红的横幅和灯笼充满浓郁的华夏特色,并请来当地华人社团的舞狮队热闹一番。
“欢迎,欢迎,请进……”
范阿生拿着大红色喜贴向外面走,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碰见熟识的人便热情招呼。
这一间橡胶库房又长又大,地上铺着坚固的麻石条,清洗干净后呈现极为扎实的质感,宽敞高大的库房前端摆放着二十几张方桌,可供上百人同时用餐。
在库房的后半部用木板做简单区隔,形成了12个雅座,可供客人们在相对私密的环境下喝酒聊天。
崭新的木板散发着橡木的芬芳味道,一切显得干净而整洁。
后厨设在库房外面,由长长的马厩改造完成,贴着墙壁砌了一排8个锅灶,用的是昆士兰州特产的优质煤炭,灶台上雾气蒸腾,带着蒸煮肉食的浓重香气。
福临门饭店开设以后,在唐人街又招聘了6个厨子,还有近20名杂役,全都是清一色精壮男人。
蒸馍的,烧水的,炒菜的,招呼客人的忙忙碌碌,一片喜气洋洋的开业景象。
距离后厨不远的小木屋里,李福寿苦笑着用手掂了掂,把最后的一英镑六便士放在口袋里,这是他剩下的全部财产了。
拜老赌鬼米涅利的福,价值18英镑的租赁费用一个大子儿没花,这让李福寿手头宽松了不少。
所以他才能够大肆招人,购买米面粮油和座椅板凳,把这个规模甚大的饭店开起来。
整个唐人街饭店不下于30家,福临门饭店的规模足可以排进前五。
李福寿敢于倾其所有,在于他的钱来得实在太容易,而且足够年轻,做事带着一往无前的虎气。
在码头玩“三仙归洞”戏法一共赚了80多英磅,除去缴纳人头税的44英镑,剩下的全都用在饭店上。
有赖于蒸汽年代英镑的超强购买力,总算把这一切置办齐备了。
他伸手推开门走出去,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
9月的昆士兰碧空如洗,飘浮朵朵白云,湛蓝的颜色深邃的让人心颤,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蔷薇花香,这是一个令人心醉的好季节。
李福寿施施然的走出门,正好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拎着两个大篮子迎面走过来,篮子里面是煮熟的大块牛肉,还冒着腾腾热气。
“少东家,你老吉祥。”
“嗯,怀玉,今天开业人多手杂,忙完了手上的活儿到前面招呼着,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知道了,马上就去。”
李福寿点点头,和这个名叫南怀玉的北方大汉错身而过,脚步沉稳的向前走去。
由于近来华人和白人淘金者矛盾尖锐,纷争不断,唐人街有很多被打伤的华人淘金者或养伤,或犹豫徘徊,或畏惧不前,滞留在唐人街里不愿意前往危险的矿场去上工。
这样的人群越来越多,虽然没有精确统计,估算着怎么也有大几百人之多。
因此,福临门饭店招聘杂役,尽可以挑挑拣拣选择最好的。
近20名杂役都是李福寿亲手挑选的,绝大多数都是江浙人士,而且是身强力壮的大汉,以性格忠厚可靠为主。
南怀玉是其中少有的北方籍人士,他出生于武风盛行的沧州,自幼习得一手好拳脚,为人仗义好抱不平,在一次与白人淘金者的严重冲突中被枪打伤。
伤愈之后,正在犹豫是否返回金矿场时,被李福寿招揽过来做杂役头子。
另外一名杂役头子是身材削瘦精干的刘山,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使得一手好枪法,也是在金矿场火并中被流弹打伤,刚刚伤愈不久。
他们这种敢于为华工出头的汉子,无疑是白人淘金者眼中钉,肉中刺,白人金矿场主最不喜欢的麻烦制造者,基本上可以宣告淘金者的生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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