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佃户们不太相信。
慕容迦问道:“你们可曾听过阴兵借粮?”
“听得听得,听说邪的很呢!”
“琅琊王已经奉旨来江南查这阴兵借粮案,此次我就是跟着他一同前来的!”
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听慕容迦这样说,他有些被说动了,问道:“你果真是鲜卑王子,琅琊王的朋友?”
慕容迦笑着点了点头。
“反正已是如此,若是你真是琅琊王的朋友,可以求琅琊王为我们做主,不妨就说与你。”
“我叫小江,这是我阿娘。”小江指向那个抹着眼泪的妇人。
“此番前来与我们同来粜米的还有乡里叔伯,我们都是拿了自己的口粮来卖呀,谁知这些奸商知道我们用钱,便把价格压得更低了,又不许我们散卖,只要见到我们散卖,便往死了打我们!”
“这些奸商也太狠了,若不是有急用的钱,你们断不会拿口粮来卖呀,这是不给你们活路呀!”慕容迦满脸同情的说道。
“可不是嘛,自征粮以来,那些狗官用大斛充官斛,已经将我们的口粮贪没的所剩下不多,我们不服,与征粮的狗官理论,怎奈民斗不过官,乡人被打的打,被关的关。”
“何为大斛充官斛?”
“就是这官斛比正常斛大,十四斗才能填满一斛。”
“十四斗?正常的官斛是十斗一斛呀。”慕容迦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可不是嘛,我阿耶他们因为不满,要求验官斛,却被打得吐了血,抬着回来的,而我阿叔和一些乡亲则被关了起来。家里又无钱抓药,阿耶的伤又必须治,所以没办法我们才将口粮拿出来卖。”
小伙子说着竟掉来泪来,旁边的农妇哭得更凶了。
那个孙二叔也叹着气道:“那些狗官,把我儿子也抓起来了,说是要放人就拿钱来赎,不给吃喝,还挨着打,我怕儿子像隔壁村的小栓一样被打死,所以只能拿出口粮换钱赎人。没想到这些挨千刀的商户,知道我们急用钱,故意压着价,外埠头还停着十来只船,乡亲们还等着我们消息呢。”
青鹘听完不免有些气上心头,怒道:“这些腌臜狗官,就没人来管吗?”
农户摇着头叹道:“官官相护,我们布衣百姓,如何与官斗?”
“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即使卖了粮解了眼下之急,可没了口粮,以后也难活命呀。”
“唉,我们又有何办法,闹也闹过了,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琅琊王当真可以为我们做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朝廷的法治需自下而上陈告,凡越级上告者,笞五十。所以我给你们写一份讼书,你们拿着,去江都府衙鸣冤请命,人越多越好,不管那些狗官如何对待你们,是打是骂都要坚持请命,我会你们的情况传给琅琊王,只有你们闹得凶了,琅琊王才能管。”
佃户们听闻觉得慕容迦说得有道理,皆面露喜色道:“如此那我们这一方百姓当真有救了,反正早晚是死,还不如拼了。慕容王子说怎样,我们就怎样!”
慕容迦转身对青鹘说道:“拿笔墨来!”
青鹘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笔砚,又把自己的底衣撕了一片递给慕容迦,不多时慕容迦便写完诉状。
交给孙二叔:“不管府衙的官兵如何对待你们,都是坚持请命,切记人越多越好,不怕有冲突,不怕事大!”
“晓得的,晓得的,只有人越多,事情才闹得大了,才有人管我们,我们才有活路的。”
慕容迦又让青鹘留了些银钱给小江的阿娘,让她先抓药给家里的男人,农妇千恩万谢,又留了一些钱让农户们买些吃用。
小江跪下谢拜见:“小江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慕容王子的恩德,我这就让阿娘抓了药回去照顾阿耶,我留下与孙二叔带着乡里人一起去府衙。”
慕容迦拍了拍小江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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